他只是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不那么混蛋,不那么仗势欺人,如果他表现得温柔一点,和善一点,如果他让孟临殊知道,他也是一个正常人,不会总是突如其来地吃醋发疯,逼着孟临殊做那些不想做的事情。

那会不会这几年,他也能给孟临殊留下一点快乐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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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临殊这场病来势汹汹,本来陈崆只以为他是郁结于心,又太久没好好吃饭,营养不良引发的发烧,吃了退烧药当晚就把体温压下来了,甚至第二天白天,他带着人来查房的时候,还和孟临殊聊了两句。

结果第二天晚上,孟临殊体温就又升了上去,这么反反复复,普通的退烧药已经没什么用了,最后上了激素,才能勉强控制得住。

这个时候,陈崆已经不敢给他当主治医生了,特意请了个退休的老专家回来,专门给孟临殊诊治,甚至准备好,要是还治不好,就多请几位专家过来会诊,不然万一孟临殊真不行了,裘桓还不得把医院给拆了?

折腾了快半个月,孟临殊的病情才总算稳定住。他本来就瘦,一场病下来,更是有点形销骨立的,脸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两腮都有点微微内陷。

还好他长得好,这么憔悴,反倒越发显出眉眼深邃,病号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露在外面的手腕像是稍稍一碰就能折断,让人忍不住就想好好呵护他。

陈崆有时候看他,都忍不住有点走神,和他说话更是下意识就把语气放得很轻。

孟临殊倒是一贯的温柔和善,没有因为陈崆是裘桓的朋友,就对着他横眉冷对的。

弄得陈崆一边喜不自胜,一边却又有点紧张,生怕被裘桓知道,自己得了孟临殊的好脸色。

裘桓每次来,都是来给孟临殊送饭的,话也不怎么说,伺候着孟临殊吃完饭,他就站起身走了,只有晚上,孟临殊睡了,他才会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孟临殊,一站就是一整晚。

陈崆查房的时候,第一次撞上还被吓了一跳,后面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问裘桓怎么不进去。

裘桓什么也没说,只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弄得陈崆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就裘桓这种霸道惯了的主儿,从小到大,哪见他有过这种时候?之前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点没有,现在这么谨小慎微的,不由得陈崆不唏嘘,大概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不过唏嘘归唏嘘,陈崆还是觉得,裘桓纯粹活该,毕竟孟临殊那么好一个人,都能被他折腾成这样,说出去谁都得骂他。

陈崆不像庄同洲是个爱怜香惜玉的,平常对着那些上赶着扒过来的人也是嬉笑怒骂,可看到孟临殊,就像是晕了头,经常放着自己的事不干,专门跑来孟临殊病房。

这天也是,陈崆妙语连语地在那里讲笑话,把一圈小护士都逗得笑得花枝乱颤,连带着病床上的孟临殊,唇边也露出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