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崆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听他声音都在发颤,就把情况预估得特别严重,连孟临殊其实已经被裘桓给气死了,裘桓把人藏起来藏到现在,实在是藏不下去这才送来医院这种离谱的事都想出来了。

没想到孟临殊就是发高烧了,虽然烧得挺厉害,可起码生命没有什么危险。

但陈崆还是忍不住问裘桓:“怎么弄成这样?”

他可看了,孟临殊有严重的营养问题,一看就是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再联想到裘桓那如丧考妣失魂落魄的样子,其实也不难猜出来,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裘桓沉默半天,才说:“他想自杀。”

陈崆抽了一口冷气,还好裘桓又说:“但他自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陈崆差点被他吓死,仔细问了之后,叹了口气:“他这个明显是被你逼出心病来了。我说裘二,这次是他自己想明白了,不值得为了你这么个人赔上命,可再这么下去,下次他万一没想通,真趁你不注意给自己一刀,你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裘桓其实也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会这么害怕,只要一想到他在楼下毫无知觉的时候,孟临殊一个人拿着刀站在那里,思考要不要往手腕上来那么一刀,他就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

而且他往深处想了想,如果不是孟临殊是这么有骨气这么清高的一个人,不想死了之后都和他纠缠不清,换个稍微软弱一点的,现在大概已经血流成河了。

裘桓一时庆幸,一时却又痛苦,因为明白孟临殊骨头到底多硬,也就知道,他们两个想要按照裘桓预想的那样,长长久久走下去究竟有多难。

无论之前想过多少他们之间的结局,都没有孟临殊这次差点死在他眼前,让裘桓受的刺激更大。

他坐在那里,明明知道孟临殊现在睡着了,不会知道他在,可他也不敢进去再打扰孟临殊。

刚好小护士端着药盘出来,门开了一道缝,裘桓的视线立刻就滑了过去,透过那么窄窄的一条缝隙,几乎贪婪地凝视着病床上的孟临殊。

他这样子,就像是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大狗,无处可去,只能绕着门口打转。

陈崆知道他可恨,可看他这样子,也觉得他可怜,忍不住就感叹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裘桓却站起身来,哪怕再恋恋不舍,却也将门给关上了,免得吹了冷风进去,孟临殊着凉。

闻言,裘桓的眉头重重地皱了起来,走廊里的白炽灯照得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甚至有些发青,虽然他站的笔直,可陈崆总觉得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

陈崆还以为他会发火,但过了一会儿,他的眉毛松开了,像是要笑,可表情更像是要哭:“你说如果当初,我正儿八经地好好追他,他会喜欢我吗?”

哪怕陈崆嘴再毒,这一刻看到裘桓的表情,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了。裘桓却也并不是真的想听他的回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就算后悔一千次,一万次,也再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