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钦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随便找了句话:“你……你抽烟吗?”

“不抽,我有哮喘。”

“我认识几个大夫,治哮喘有一套。”

“我回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带我去看过了,现在控制得很好,偶尔吃药就行。”

盛少钦没话讲了,可又舍不得不和孟临殊说话——他不算是话多的人,平常多的是下面的人变着花样讨好他,说得多了,他还嫌弃聒噪,可在孟临殊面前,他却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寡言了,生怕说话太生硬吓到了孟临殊。

孟临殊也没走,有些欲言又止。盛少钦连忙道:“是有什么事为难吗?”

孟临殊沉默片刻,才轻声问:“盛先生是在部队里工作?”

盛少钦先纠正他:“我比你大,和阿桓一个年纪,你像喊他一样叫我哥哥就行。”又说,“是,我在部队里当兵。”

“我有个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弟弟,之前一直很仰慕军人……”

盛少钦道:“多大了,什么学历?是想进部队做文职还是当兵?”

孟临殊微微一笑:“你误会了。他身体不好,出生的时候腿就有些不良于行。只是觉得做军人的保家卫国,所以很向往。盛哥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陪我去看看他?”

盛少钦还以为他是想托自己把这个弟弟塞进部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要求。听到孟临殊喊自己哥,一口答应下来,又问孟临殊:“加个微信?”

孟临殊刚要说话,就听到上面有人笑了一声,孟临殊转过头,就看到廊下,裘桓正站在那里,嘴里叼支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庭中的灯都亮了,只是到底比不过屋内,灯光朦胧,反倒显得香烟那一点红芒亮得让人心悸,裘桓的面孔也笼在大团的影中,只被那一点亮光,染出了橙红色的影来,将他高挺的鼻梁同薄情的唇角,都勾勒得毫厘毕现。

他只是站在那里,孟临殊就忍不住想要逃离,可到底克制住了,只是垂下眼来不再看他。

他却走了过来,问盛少钦:“聊什么呢,我站在这儿半天都没发现。”

盛少钦被他这样问了有点不好意思,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了,可还是笑道:“哪能和你比,从小打架就没赢过你。老爷子还怕我成了纨绔,说我天生是当兵的料子,要我说,你才是最该下部队历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