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那张已经被他销毁的方子上写着的各类药材名目,和那盒从留云借风真君那里得来的仙家草药……

这大概是薄荷这遍布提瓦特每一寸地皮的植物身价最高的一次。

村民们常年和矿道深山浅海打交道,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外面的物价,正相反,他们渔也打过山也采过,常年买进卖出,对摩拉的购买力再清楚不过,当下就觉出来医师是看他们如今生活困难,只准备象征性的收上一些钱。

这是什么绝世好人哇!

志才深吸一口气,道:“白术先生,明蕴镇的数道主矿道中的魔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可以重新开采其中的矿石,我们这开出的夜泊石虽然不比层岩巨渊,但在港口中也是有许多商人收购的。药价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您救了我妹妹的命,又劳累这么多天,无论如何,也不能亏了二位啊!”

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十有八丨九,最后这些亲属们又要痛哭流涕不断道谢,亚尔斯不感冒这种场景,小幅度给白术比了个手势,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白术身上时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他所站的位置本就靠边缘地带,也不爱出声,群情激动下,一时间居然真被忽略过去了,他倒没走太远,在村寨边缘找了棵顺眼的大树翻身而上,惊得原住民拍着翅膀落荒而逃。

至于那只鸟怎么用那清脆的鸣叫骂他是个土匪流氓……这种事就不太重要了。

抬眼就能看见旁边巨人般伫立的雪山,上面的风雪呼啸盘旋,在周围形成了天然的防护罩,光是凭借肉眼所见,就仿佛置身其中,能感受到雪花如刀般刮过皮肤的痛感。

风之刚烈,可见一斑。

亚尔斯遥遥望着高耸的山顶,看那有如实质的狂风,心中忽然有所明悟。

他虽能役使风元素,战斗时还是大多靠着肉身的强度,锁链这种东西还是因为孤身在外身无长物时,抓住猎物不方便携带,才摸索出来的元素用法。

除此之外,只剩下一些粗浅的风刃风墙,白瞎了一身继承父辈的元素天赋。

亚尔斯枯坐在树顶,下方层层交错的枝杈遮掩了他大半的身形,一只手微微抬起,眼眸凝在远方,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心逐渐聚集起微小的旋风。

青色的风盘旋交织,欢欣鼓舞,像是因为主人终于感悟了它的真谛般雀跃着,又无比乖顺的随着心意而动。

几个月的安稳生活让亚尔斯的心境得以过渡到另一个层次,当不再拘泥于生存的奔波时,他也算有了琢磨自己这身元素力的心情。

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哪怕如今过的再平静,也不会放弃磨炼自己的一身技艺,毕竟世事无常,提瓦特也并非没有半点危险。

手掌上托着的小型飓风如同一颗青色的球体,随着旋转,上面的颜色却不断的消退,逐渐变得透明。

元素实体后的变化,都代表着主人对其的理解。

亚尔斯是个杀手,他对武艺的所有理解都基于隐蔽、快速、见血封喉,一击毙命。

真正的风能够飘荡在任一角落,除了体感外无从捕捉,就像雪山上围绕的那样,若非雪花乌云掺杂其中,又怎会形成如此壮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