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少年脸上微红,殿内寂静。

谢康禛瞪着眼睛,“不准你提她,她怎会有你这种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儿子!”

少年皮肤很白,如剔透的白玉,脸上巴掌印显得格外触目。

他也只是直起腰身,眼神微暗,舌尖顶了下腮帮,低嗤一声,随后看着床上之人,声音冷冽道:

“好,那就谈点父皇想谈的。父皇年纪大了,如今身子也不好了,儿臣想问问父皇,何时立储啊?”

他缓缓站定,眸色阴冷,居高临下看着谢康禛。

谢康禛怒火中烧,像是要把人焚烧殆尽:“逆子!朕且尚在,你竟逼朕!!你!”

闻及,商侑安悠然散漫地坐下,眸色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不过是想早些替父皇分担一些。还是说,父皇更愿意看儿臣同弟弟们争个死活么?届时,父皇又该说儿臣不顾兄弟手足了。”

少年的眼中带着浓重的偏执,森森道:“父皇若是能早些立儿臣为储,儿臣便不同他们计较,也好给父皇身边多留几个亲人,免得父皇老了无所依靠。父皇觉得如何呢?”

少年的手段谢康禛自是知晓,也知如今的几位皇子,皆不是他的对手,只有

“只有傅仪这些年积攒的势力可以牵制儿臣。可父皇,您是真的忘了,还是装糊涂呢?这么多年了,儿臣都没能找到个合适的机会问您,傅仪在当年之事中,身份可算得上清白?您口口声声说爱母妃,真的爱吗?”

商侑安几乎是咬牙说的,当年八岁之子的记忆无比清楚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母妃的最后一程正是傅仪的一杯毒酒造成的!这么多年了,凶手一直枕于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身边。

这个男人并非是不知情,心里清楚如明镜,明镜般需要傅氏的势力来辅佐他。

权衡利弊多年,都不曾给母妃一个交代,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他都替母妃觉得蠢。

谢康禛恼怒之余还带着一丝震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离隔数载的少年竟将那份□□的恨揣在心里,十年。

居然从谢康禛眼里捕捉到了可笑的一丝愧疚,商侑安带着蔑视,挑眉道:

“父皇这是愧疚吗?”

谢康禛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那份见不得光的愧疚就这样被人无情揭开,连自欺欺人都少了借口。

那张威严半生的脸上垮垂几分,再没有昔日威严,许久,他道:

“好,我立,是对她的一点弥补”

少年似被触到了禁区般,冷漠的脸上绷不住地嫌恶:“这话,你该自己下去同她说。”

少年大步离去,头也不回,消失在了这座沉森无声的宫殿。

不出几日,那道立储的圣旨便落了下来,谢康禛撑着虚弱的身子在朝堂之上颁布了这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