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贺聿唯笑了:“父亲不也嫌我丢人吗?何不将我也赶出贺府去?”

“混账东西!”

贺锋横扫起靠在身边的佩剑,未出鞘, 只将其往贺聿唯肩上重重打去。

少年不闪不躲, 沉沉接下这一记, 见之,贺峰怒火更甚,将他狠狠压跪于地,手中剑柄往其胸膛一击,撞退在了门上。

“滚!”贺锋将剑重重沉在靴边,背对着门口受伤的少年。

贺聿唯挨了打,狼狈爬起来,依旧恭敬退下出:“父亲告退。”

在出门之际被程束扶住,回了房间。

在人走后,贺锋皱眉,手脱剑,有些不稳地扶撑于桌前。

管家陈叔立马上前扶着贺锋坐于椅上:“将军,别动怒,您这浑身的旧伤,再情绪激动,恐会复发。”

贺锋舒缓着眉头,沉沉闭眼,叹气:“陈叔啊,你说该如何是好?”

陈叔也是脸上犯难,公子幼时同将军分离,渐渐父子生疏,如今公子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不愿走将军所安排之路。

而如今,将军年事已高,这偌大的贺府与家族荣耀,日后没有个人来继承,该如何是好?

将军若倒了,贺家在朝廷、在武将之中,便会瓜分权势,落于不复存在。

程束将贺聿唯伤口掀开,那原本的伤口又裂开了,此刻肩头处的衣服被浸湿得发红。

见程束愣了一下,贺聿唯轻笑道:“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吗?”

程束没说话,继续为他上药:“公子也不知道躲一下?”

贺聿唯摇摇头:“若不让他打,他又怎肯消气?”

接着,他又沉默半响:“也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话。”

谁人不知,贺锋只有这唯一一个儿子,虽然父子不合,却依旧尽所能给了他最好的。

包括早年贺聿唯的从商决定。

初涉商业之际,生意起步艰难,虽是始终没有得到贺锋的支持,却依旧有整个贺家为其撑腰,才有了今日这偌大的产业。

而在边关吃紧之际,贺聿唯也以贺家名义捐赠了不可数计的粮食和马匹。

“怎样都是留不住父亲的。”

少年道了句,神情落寞,对父亲留京的期望,在片刻间隐去,藏于心里。

“娘娘,圣上来了。”

今日初一,傅仪早已经等候在桌前,满桌皆是谢康禛所爱吃的菜食,听着那沉稳的步子踏进殿时,她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圣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