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手中的剑,盯着他脸上的神情,想分辨他到底是真疼还是装的,那张算得上俊朗的脸上紧皱着眉头,此刻看去,无辜又可怜。

她终是动身去将匣子里的金疮药找了出来,递给他。

贺聿唯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痛苦地眨眨眼睛,望向兰竺冷漠的脸:“我伤的右肩,没法给自己上药。”

透着温和嗓音的他,还带着一丝可怜巴巴,企图唤起兰竺的善心。

兰竺转身,打算让旁人进来帮他换,可还没走到门口,便被后面传来的话止住了脚步:

“你确定要出门喊人,那你可想好理由了,这往日的娇弱美人竟还会提剑杀人?”

身后的贺聿唯静静地看着门口的少女,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却是在兰竺转身之际,撇下嘴角,一副无害之样。

只见她暗下眸子,走近贺聿唯,拿起金疮药便往伤口上倒,下手果断,不带一点感情。

贺聿唯笑了笑,似是察觉到兰竺的视线,故而在兰竺看他之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轻喊道:

“疼。”

这样直白的撒娇意味,让兰竺手间一顿,带着怀疑的眸子瞥向他:

“贺公子,你武功不在我之下,这般做戏,会不会太假了?”

贺聿唯努努嘴,委屈巴巴回了句:“兰竺姑娘刀刀致命,我哪会是兰竺姑娘的对手?”

见兰竺还要再问,贺聿唯抢先开口:“我父亲是武将,纵然我不喜平日舞刀弄枪,却也少不了要练武来应付父亲,这点武功也只是用来经商之际的防身手段罢了。倒是兰竺姑娘,竟是如此无情,要致我于死地!”

兰竺将手中的药瓶一放,冷冷打断了他的怨男之言:

“贺公子若是一心只经商,自是性命无虞,若是查些不该你查的事情,那兰竺,定是要与贺公子算得清楚。”

贺聿唯温柔一笑:“放心,贺某是商人,只经商,旁的绝不干涉。”

闻及此,兰竺脸色才缓和,随后打开门,看向还坐着不曾起身之人,下了逐客令。

贺聿唯瞬间明白,他淡笑,只得起身离开:“兰竺姑娘,有消息了记得告诉我。”

兰竺关上门,将房内暗格打开,一面墙上裂开一条暗道,随着女子踏入而缓缓合上。

出了百楚阁,贺聿唯展开折扇,挡着伤口,上了马车。

随驾的程束嗅到了贺聿唯身上一丝血腥味,将视线转向百楚阁,眯眼探究着。

“程束,回府。”贺聿唯出声,打断了程束那敏感的警惕心。

将军府--

“公子,将军让你过去一趟。”

贺聿唯脱下那身带有血迹的衣服,在程束为他包扎伤口后,换上了一身黑色锦袍,理了理衣袖,有些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