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自然没人再提解除婚约的事,这件事就这样拖了一年又一年。

但终究还要有个交代。

林宰听他这样说,就明白他早就细细考虑过,林颂钧记忆恢复,已经不再是需要他处处提点的家主。

他说:“之前没跟您提起,两个月前您出车祸的路段没有录像,我们的人只找到汽车的零件碎片,报废的车子应该已经被人处理了。”

林颂钧:“我心中有数。”

林宰望着他,“家主,您回来了。”

林颂钧笑笑,“我恢复记忆的事,还没告诉沈和韵,你提前安排,不要有疏漏。”

林宰听完再没问什么,应声说是。

马厩里封梓呈吞了两颗药,缩在地上睡了一会儿,其实都是半梦半醒,整个人病恹恹的没精神。

直到屋外第一滴雨砸在地上,封梓呈恍然惊醒,他爬站起来立在檐下看雨。

一滴两滴,数不清的雨落下。

一到下雨天他就会失眠,身体煎熬到极点,精神总是强撑着。

他害怕下雨天发生什么。

穿着灰黑色雨衣的饲养员朝马厩走来,他牵着一条黑狗,仔细检查过马厩,才从雨衣下掏出另一套干爽的雨衣递给封梓呈。

“这地方太潮了,住不得,听说你生病了,今天跟我走吧。”

封梓呈垂眸看着雨衣问:“谁让你来的?”

饲养员:“什么谁?我不来,你在这鬼地方病死都没人知道,你快点换上,我在前面领着你。”

封梓呈自嘲地轻笑一声,展开雨衣套在身上。

饲养员转身挨个检查马厩里的水槽和草料,握着铁铲将一间间马粪清理干净。

他洗过手,回头问封梓呈:“好了吗?我要走了。”

封梓呈沉默地跟上。

两人一狗默默在雨中步行,从背影看除了封梓呈明显高些,也辨不出两人究竟是谁。

黑色汽车从两人身边飞速驶过,黑狗汪汪两声,飞溅在封梓呈雨衣上的泥点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这狗机灵着呢,它是认得车上的人才叫唤。”饲养员说。

封梓呈“嗯”一声,他好像也看见了沈和韵。

进了屋,封梓呈脱下雨衣,饲养员帮他挂起来,水泥地面上是一路滴滴答答的小水坑。

饲养员打开小太阳让他烤手,从陈旧的木抽屉里拿出两盒拆封的药递给他,“吃点,睡一觉,明天再看怎么样。你要是担心什么,我帮你和主人家解释。”

封梓呈摇头,“不用,是我自己甘愿这样。”

饲养员稀奇地多看他两眼,坐在他身边一起烤手,“怎么惹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