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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两族之间想要消除偏见很困难,但不能因为困难就放手不管了。”时涯道,“陛下明明知道的,这些年来平州的变化有多大,又有多少平州人愿意离开故土,他们当中总归是真心接受大齐的更多。陛下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些老鼠屎,寒了所有平州人的心吗?”

皇帝态度冷硬:“国师,你真的要为那些不堪教化的蛮族求情吗?”

时涯道:“他们不是不堪教化……”

“跪下。”皇帝道,“只要你跪下,一切好商量。”

御史大夫笑道:“国师,陛下都发话了,你还不照做?”

时涯从未跪过任何人。宁怀钦当初免去了他的跪拜礼,这些年来,他见到皇帝,也不过颔首揖手而已,从未行过跪拜大礼。

看着御史大夫、刑部尚书还有皇帝戏谑期待的面孔,他知道这是在故意戏耍他。但人间百年光阴,他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如今的皇帝不是宁怀钦,不会无条件地信任他,维护他,他和朝臣一条心,期待着看到他自高处跌落,跪在他们脚下乞求怜悯。

时涯咬了咬牙,慢慢跪了下去。他的身板笔挺,不卑不亢:“请陛下,怜惜三军将士的性命,妥善处理牧云翰一案,恩威并施,安抚好平州的人心,莫要让中州再起烽烟。

“臣时涯,代大齐2000万户百姓,叩谢天恩!”

第116章 【时涯之卷】人心

“他们居然敢让你跪着?”时岚听说那皇帝让时涯在勤政殿跪了整整一天,怒火中烧的她差点提着刀去把皇帝的狗头砍下来,“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啊!”

时涯拉着她,道:“别去,你就留在这里陪着我吧。”

时岚看着时涯膝盖上的伤,道:“你为何不用点灵力护着?难道不疼吗?”

“比不上我心里的痛。”时涯道,“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们想要什么了?明明那么讨厌我,却不得不恭维;明明天天盼着我去死,到了关键时刻,还希望来找我救场。没钱的时候想赚大钱,有了钱的又想有权,既有钱也有权的人上人,还觉得不满足,想奢求更多……我在人间几百年也没搞明白,他们人啊,到底想要什么啊?”

时岚将他揽进怀里,像哄小孩一样安慰道:“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