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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隐瞒牧云翰的死讯都成问题,把那些老头子急得团团转。

这时候,时涯就不再是目中无人的老不死国师,而是他们的英雄。御史大夫率先发现了他的到来,并问道:“国师,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牧云翰的死讯,如今平州王世子即将入京,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真是火烧眉毛了。”

时涯不着痕迹甩开御史大夫的手,望着皇帝,道:“陛下,你们就只想着该如何向牧云海隐瞒,可恕我直言,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去?牧云海早晚会知道他弟弟死在了永安,到了那时,又该如何收场?”

御史大夫道:“这不是有国师在吗?国师可是不败战神,就算打起来也不算什么。”

“你什么意思?”时涯瞪着他,道,“最近这些年没发生战事让你觉得太逍遥了是不是?牧云翰死了,你们不想着反思,不想着道歉,居然还浑不在意,说什么‘打起来也不算什么’?上战场的不是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半点都不把三军将士的性命放在眼里是吗?中州才太平了多少年,你们安生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是吗?”

御史大夫反问:“那国师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牧云翰死在永安,是我们的失职。”时涯道,“不要想着糊弄过去,这根本不可能,那可是平州王最疼爱的小儿子。若要稳住他们,须得好好地阐明我们的过错,诚心诚意地道歉,然后将凶手绳之以法,处以极刑,如此一来,才有可能消除平州王的怒火。”

另一位刑部尚书道:“国师的意思是,要让陛下向平州王道歉了?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万金之躯,如何能向平州王卑躬屈膝。”

时涯道:“不是卑躬屈膝,只是拿出该有的态度而已。陛下是一国之君不假,但也是人,做错了事就要承认,就要道歉,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

皇帝终于站了起来,时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反对。但是没有,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没有这么做,他站在高座之上,道:“不可能。”

“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时涯终于忍无可忍,指着皇帝的鼻子骂道,“牧云翰千里迢迢从平州来到永安的第一个月就发了高烧,你不管不顾,若非平西侯找了御医医治,只怕牧云翰早已归西。我素知你和你的父亲一样看不上平州,可你父亲起码还会做做样子,你却连装都不肯装是吗?你就这么盼望着两族之间再起纷争,中州大地上战火重燃吗?”

皇帝怒道:“放肆!”

他这一声怒吼,门外的侍卫立刻冲进了勤政殿,随时准备将时涯架出去。

时涯丝毫不惧,依旧直视着皇帝:“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朕已经对平州多加忍让了。”皇帝道,“国师你自己算算,自武帝起平州归顺,这百年多的时间中,蛮族闹出了多少事?若他们一直安分守己,又何须质子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