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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鱼理解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夫人放心,我不会怪她的。”

在她眼里,只怕自己和舅父没有什么差别。

卫兮月冷笑道:“用不着假惺惺的,你就算要怪罪我,又能如何?如今我卫家已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摆弄罢了!最终不过是一死,又有何惧?”

沉鱼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死是最简单的事。夫人和娘子都是将门之人,自然与我们这些娇养的女娘不同,还望夫人和娘子好自珍重,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她说着,猛地拉住魏氏的手,低声道:“夫人,你们到达流放之地后,会有一位姓沈的娘子把你们赎买出来,届时,你们就跟着她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再不要回长安来了。”

“二娘子……”魏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沉鱼低声道:“这话切不可忘了。路途艰难,夫人和娘子一定要活下来,才有重见亲人的一天。”

“重……”魏氏默念着,湿润了眼眶。

卫兮月骤然道:“姜沉鱼,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氏赶忙拉着她跪下来,道:“多谢二娘子!”

沉鱼忙俯身扶了她们起来,道:“不必如此。”

正说着,便见傅维昭走了回来,她哭红了眼睛,冲着沉鱼微微的摇了摇头。

沉鱼不便细问,只道:“先回去罢。”

傅维昭点点头,将披风上的帽子戴起来,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长荣见状,才略略安心,道:“二娘子,话可说完了?”

沉鱼道:“劳烦公公等了这么些时候。”

长荣赔笑道:“不算什么,二娘子如此说真是折煞奴才了。”

沉鱼道:“劳烦公公送我们回去罢。”

“诺。”

两人甫一进了沉鱼的寝殿,傅维昭便捂着脸大哭起来。

沉鱼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抚着她的背,温言道:“他不肯吗?”

傅维昭抬起头来,抽泣道:“他说,父皇要他死,死便是他的本分,再没有贪生之事。卫伉大将军也不肯,他说此事太过冒险,实在不愿牵累我们,更何况他早有许国,死在疆场和死在刑场并无不同。”

她说着,将袖口里的药丸掏出来放在沉鱼面前,道:“他只求我救救他弟弟,不疑向来桀骜,若是被充为宦官,只怕会寻死路……沉鱼,他那样的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他竟求我,我不能不答应……”

沉鱼亦红了眼眶,哽咽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想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