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裹挟黑雾的瞳底倒影出小姑娘荡漾涟漪的水眸。
他沉沉呼吸,然后倾身而下,如火炙热的湿吻猛地贴上她绵软的唇瓣。
奚蕊轻呼了声,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肩膀的衣衫。
泥塑般的铁壁仿佛环成了个圈,让她没有被身后凹凸不平的树干有丝毫影响,可她却能清晰的感知到身前男子的变化。
心跳加速,奚蕊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舌津齿滑的纠缠间,耳根逐渐滚烫,然后红晕爬上脸颊,又蔓延到脖颈。
男子的大掌收紧,似是要将自己揉入怀中一样,没有半分缝隙。
“蕊蕊......”
虔诚的吻顺着她的脖颈到耳垂,又轻轻含住,在舌尖摩挲。
奚蕊浑身一僵,半仰着头,听到他声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太明白这是他动情的证明。
她轻喘着气,双手推搡抵在他的胸口,眼底不可抑制的泪花打着转,却还是犹疑着问出了刚才没能说完的半句话。
“......你是不喜欢吗?”
闻言祁朔一顿,从她肩窝中抬起头,喂叹般抵上她的额头。
他狭长的鹰眸敛下,泛红的眼尾映照出缱绻的柔和。
过往的麻木回忆和现在的涌动情愫翻动纠缠,所有雷霆万钧在此时此刻最终化成两个字。
“喜欢。”
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迷失的喑哑,掌着她后颈的手掌寸寸摩挲。
眼瞧着小姑娘逐渐滢聚水色的眸,他喉结上下滚动,薄唇张合,声音哑涩:“谢谢蕊蕊,我很喜欢。”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奚蕊忽而弯起了唇角,搂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又想到方才他泛红的眼尾,心口忽地染起股股酸涩。
他小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手掌缓缓下移,她环抱不住他的背,却还是学着素常他安抚自己那般,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脊梁:“父亲和母亲一定一定很骄傲。”
她说,父亲和母亲。
感受到他骤然不稳的呼吸,奚蕊能清晰的瞧见男子深邃的瞳仁倒影着自己,细嫩的手掌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因为他们的儿子是位非常非常厉害的男子。”
“他能为武将忍辱负重......击退大丰数百年的敌人,他亦能为文臣运筹帷幄,以保国家安宁。”
说到这里,奚蕊不可抑制的哽咽一瞬,随即再次想到那残忍的蛊毒。
他跌落岐山之巅的那一年,世人都道他战死沙场,殊不知他是在背叛中寻得万分之一的生机,然后再以众人绝对臣服的力量釜底抽薪,大破匈奴。
那时候的自己又在干什么呢?
她好像在想着如何借着他这‘已死之人’的名义去退掉婚约。
思及此,奚蕊鼻尖酸涩的厉害,胸口的抽痛一阵一阵。
那日在书房听到这些真相时,他甚至还在安慰她,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