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怕,有什么可怕的?天亮之后port afia将成为关东地区的霸主,再也无人能够撼动这株从海里蔓延上陆地的巨藤。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青年低下头,摇摇晃晃被几个黑西装拎起来送出交战地带。

“走吧!便宜你了。要不是boss下令,真恨不得杀光你们这些税金小偷给先代报仇!”森先生用人敲骨吸髓,发工资倒是发得爽快大方,在底层颇有人望,普通成员们将对他的尊敬延续到了他的女儿身上。

被释放的军警从地上站起来,恍恍惚惚冲进路对面的派出所:“……”

“您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值夜班的普通民警走到他面前,语气疑惑。这个年轻人握紧伸到面前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抬起头,目光怔忡:“我们失败了……一败涂地。”

“什么?什么失败?”注意到对方身上的制服,民警背后一凉:“我该送您去哪里?”

始终无法从冲击中恢复的青年低下头:“内务省……眼下,也只能去那里吧。”

这次针对横滨各种民间组织的清洗计划本就由内务省牵头,虽然port afia指名要国会派人谈判,但也不可能真就直接将事情捅到那么高的级别。不管怎么说,也许对方只是虚张声势……

“好好,您跟我来!我开车送您去。”民警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意识到这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火急火燎将求助者送去内务省办公大楼。

内务省乍闻噩耗不知所措之时,港口以及各组织驻地已经迅速恢复平静。帮派之间互殴是横滨的常态,输赢不定才会再起波澜,见识到与对手之间天壤之别的实力差距后,大家很有默契的选择了集体躺平。

port afia不会赶尽杀绝,哪怕那位堪称“暴1君”的先先代也没有,新继位的年轻女孩没道理做这么绝。

更多人躺好了等着看她如何驾驭港口巨兽。

反正都是沉淀在底层的食腐动物,这个畸形的国家需要他们,来来回回总能找到可以容纳大家继续生活下去的缝隙。

“发消息让所有情报联络员半小时内赶到首领办公室,来不了的视同叛逃。联系中原中也,让他就地将那个组织彻底铲平。不用担心安全阀的问题,太宰接了委托下午就已经出发前往东京。”

这个点还爬不到地方就炸了他就职的新机构!

森由纪把原本属于首领办公室的文员使唤得团团转:“广津先生回来了吗?催他快一点,我需要一位老人帮忙处理父亲的后事。”

“还有什么?让我想想……”她停下脚步垂着眼睛沉思,又安排新接手的部下们与外界积极接触——打输了不哭,打赢才要哭得大声,要让所有人都知道port afia实乃自卫反击,并非无事寻衅。

利益相关,不寒碜。

女孩子从房间东面走到西面,又从西面走回东面:“今晚参与行动的兄弟们就地休息,轮班守卫,天亮后召开五大干部会议。”

“就这样,你们去忙,等情报联络员到齐了再来通知我。”她将办公室里乱哄哄的人统统赶走,转身面对猫一样一直盯着自己走来走去的白发少年:“你有大概……半小时时间说明来意,说完了就赶紧回学校。”

五条悟安静靠在书架上,之前那些咋咋呼呼的模样收拾得一干二净:“西点店的员工说你回横滨养病又不肯告诉我具体地址,我好想你,干脆翘班过来见你。”

“现在你见到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由纪叹了口气,向后撑着办公桌跳起来坐上去:“我觉得……我们,也许,不太合适?”

这句话她说得犹犹豫豫:“我是个看不见咒灵的人,我不理解你的世界。同样的,你也无法理解我。我必须绞尽脑汁将自己隐藏在黑夜里,这样对你来说也许不大公平。我的意思是……”

“加入port afia需要什么手续?还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出去现杀个什么人做投名状?”冷着脸的五条压迫感十足,即便明白这份压迫并非冲着自己,森由纪也忍不住扣紧身下的办公桌桌面:“没必要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那就等到后悔时再说喽。”他摘掉墨镜露出蓝到惊人的眼睛,笑意逐渐变得疯狂:“你说,想要哪颗脑袋?”

歇斯底里大吼大叫倒还好解决,这种安静的爆发才最难琢磨。森由纪晃晃垂在空中的小腿,跳过脑袋的问题:“和我在一起意味着要与绝大多数人作对,体验也不一定美好。我会像条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你,像条蛇似的疑神疑鬼,像狒狒般暴躁易怒,像鬣狗那样贪婪,然后比资本家还要残忍的榨干你每一滴剩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