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条鲜亮的绿色丝绸裙子,佩戴着成套的仿祖母绿小首饰,白皙细长的手指遮在面前打了个哈欠:“辛苦您和魏尔伦先生替我跟船出去。最近南美那边有几个本地帮派想找我谈砂糖和可可豆的生意,难得有人不把主意打到药物头上,倒也不是不能谈。农场和种植园的情况一定要摸清楚,可以的话带点样品回来做个标准,今后万一反目动手也是个现成的理由。”

“对我而言这可说不上辛苦。保尔抱怨这院子太小抱怨了好久,我们倒是巴不得能出去多走走多看看。”

兰波对即将起航的旅程无比期待,他抬头看看天色,想到什么似的皱眉对女孩子道:“晚上恐怕要下雪,不再多穿一件?”

“不要!穿太多了不好看!”

已然彻底把“温度”两个字抛到脑后,森由纪撅起嘴将脸一扭:“好歹这也是最后一回了,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才方便将来下刀宰嘛。”

铁矿石价格剧烈波动的消息已经在业内传播开来,投机者蜂拥而来企图浑水摸鱼。实际上矿石的最终成交价只与当年开采量以及进口国关税政策密切相关,受航运价格等其他因素影响,一般情况下变动幅度不会太夸张。只要资源输出国别搞出政1变之类的幺蛾子,开采季节内也没有发生大规模地质灾难,预测出合理数值并不难。

当然,这个“不难”是指脑子清醒,或者消息真正灵通的人。德纳第佣兵团成员广泛活跃于世界上每一个角落,一个国家近期政权会不会倒,能不能倒,对于他们来说一眼便可判断。至少森由纪就能判断出主要铁矿石出口国的政府今年不会垮台,但是更多跟风投机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女巫”早已将想要在东亚地区割韭菜的信息传递给那些近来手头颇紧需要弄点钱用的德纳第成员们,自然有人一块凑热闹兼布置陷阱。

看来大小姐这是要全方位多角度彻底将禅院家的家底抽空,也就是武力值太低,不然她能把这户人家全部打包论斤卖掉。

“今天晚上禅院家主一定会和我聊起铁矿石价格的话题,但愿他能让我打起些精神。”森由纪一个一个将棋子装回盒子里去,有气无力的长吁短叹:“唉……这种等级的对手……”

“五条君不是约你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兰波有点理不清这里面的时间关系:“禅院家的新年聚会要持续到深夜吧,能安排得开?”

“当然啦~”

少女开心的笑起来:“因为禅院直哉晚上也约了我去看电影啊,到时候让他自己蹲在电影院,我去和小悟约会,完美。”

兰波:“嗯?”

听上去有点奇怪,仔细一想又很正常,这种操作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哦!

在老家法国很常见。

等等?你一个德国人,为什么姿势如此熟练?

长发青年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顶着小动物一般无辜的脸送大小姐出门上车。

禅院家的新年聚会果然无聊,身穿细吊带绿色长裙,只在外面添了条薄披肩的森由纪双目无神昏昏欲睡,整晚都坐在席上熬时间。禅院直毘人果然数次提及铁矿石的投机生意,不管他怎样看好,少女只是摇头不同意。

“期货风险太大,我不建议类似禅院家这种经营传统行业的家族涉足其间。盈亏差距惊人,操作也很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血本无归。稳妥起见,最好是盈余之外的盈余才能用来投资这种生意,目前禅院家的财政状况还没到这个程度。”

她非常诚恳的向禅院家主解释,对方只觉得这是女孩子天生胆小所致——人生嘛,不就是遇到机会就要赌一把么?最近不少业内人士都很看好这笔投资,听得多了他也觉得这里很有几分可为。也许赌赢这一局,禅院家就能翻身成为御三家之首,再不济也能在经济上与五条家打平。

然而森由纪居然频频摇头泼他冷水?禅院直毘人心下不爽,暗自埋怨女人果然怕事,想把她留在禅院家的心思也淡了几分:“勉强你坐在这里也是为难,刚好直哉说今晚要去看电影,你们年轻人一起去玩吧。”

反正家族祭祀也不要一个普通女人参与,打发她离开才好和家老们继续商量矿石生意。

“是,”森由纪难得温顺的应声起身,禅院直哉早就离席跑去外面了,两人在本家主宅门口碰头:“你怎么又惹父亲生气了?”

少年张嘴就是一股欠调1教的味儿,女孩子单手扶在车门上,缓缓侧头扭过来看向他:“我劝你把后面那半句咽回去,不然就给我等着当抹布。”

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抹布”是什么意思,本能却疯狂提醒他别在这个时候作死。回忆起吃过的那些闪1光1弹以及催1泪1瓦1斯,禅院直哉非常聪明的闭上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