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素一马当先,率领着一众鞑贼拨转马头就奔烟枪、铁匠和锁头等五个夜不收留守之处驰去。
那边所见尽是战马、骡马等众多马匹围成的一个圆圈,内中静悄悄地不见有何声势,从外面看过去,便似乎内中无人一般。
然鞑子却未曾料到,圈内的烟枪等几人早已准备好十多杆二式云州铳,他们在李长胜等与鞑子对冲之时,就已将他们留下的十余杆云州铳装填好子药,摆在各人身旁。
二式云州铳全都类似于鲁密铳,采用燧石摩擦引火击发,且因是流水线作业,每一道工序又都是严格把关,稍有尺寸不合,便不得流入下一道工序。
其做工之精良,已远非大明别处工坊可比,就连兵部库中,甚至是皇家内库中所存的鲁密铳也无法与其相比拟。
如今,烟枪等五人各持一杆云州铳,稳稳的架设在马鞍之上,紧紧地瞄准了那些正在奔来的鞑子兵。
而一些伤势本就不重,只是不宜再策马奔驰骑战的夜不收们,也是纷纷取出自己的手铳,几乎人手一杆,悄悄掩到烟枪他们身周。
大家都知道,若是任由对面那数十个鞑子虏骑冲击进来,不说这边众多战马会四散逃去,自己众人性命也是攸关,成为鞑子刀下亡魂,邀功请赏之物。
在宣北军虎卫营中,二式云州铳并非标配,毕竟他们以骑战为主,每名骑士至少配备两杆短手铳,再配备云州铳意义也不大。
所以今天这一哨百多号人马中,也就只有区区十五杆云州铳,基本上一队人才有五杆长铳,因为他们使用短手铳已经习惯,因此便称呼云州铳为长铳,用以区别于短铳。
现在,眼见对面鞑子狂呼乱叫着,十分嚣张的冲过来,当他们进入百步之内的时候,五杆长铳也悄悄端平,准星也都分别套上了一个鞑子骑兵。
再近些,眼瞅着就进入七十步内,烟枪一口吐掉嘴里的小截烟卷,怒声喝道:“干啦,干他娘的臊鞑子嘞!”
他大喝的同时,已瞄准了一个前锋营的鞑子兵,用一只眼睛偷过准星看着那个鞑子的胸口,果断扣动板机。
“啪!”
清脆的爆声中,他手里沉重的长铳喷出一团火光,那个冲在头里的清军葛布什贤兵,随即直挺挺的从战马上栽落地下。
与此同时,铁匠和锁头二人,也各自瞄上一个清军巴牙喇兵,他们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悲悯。
“啪…啪!”两声脆响传来,前方又一个鞑子马甲兵的人影晃了两晃,就与刚才那虏骑一样,歪着身子跌落战马下。
几乎是与此同时,另外两名留守的宣北军战士也各自射了一铳,同样是一中,一脱靶。
烟枪等五人飞快地抓起身旁已装填好子药的其他长铳,急忙瞄准逼来的清军虏骑,又是一轮齐射,两三个鞑子兵应声落马。
他们打射过第二轮后,齐刷刷地缩回到马匹辎重后面,同时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漂亮二字。
几人的表情都很轻松,完全未将远处逼来的鞑子兵放在心上,但手上却也并不轻闲,熟练地抓起一杆新的长铳,迅捷地驾到马鞍之上,对着外面又瞄准起来。
而此刻已有五六个伤势较轻的夜不收,缓缓移到烟枪他们身边不远处,正举起短铳戒备着,却在此时发出声声欢呼:“退啦,臊鞑子退了……”
…………
而此时,满洲正黄旗哨骑中间,各人却炸了锅般嚎叫起来:“铳手,妈的。南国的长铳铳手,埋伏在哪里!”
哗啦啦的声音响成一片,他们急忙减速向一旁拔转马头,离开这边远远的。
这些鞑子,在向着这边冲杀奔掠过来时候,看到宣北军这么多马匹辎重留在这方,他们还存了缴获马匹辎重,斩杀留守明军人头首级,回营好邀功请赏的心思。
然而此时此刻,这种想法登时荡然无存了!
对面大群的马匹辎重那边,在接连十余声铳炮响过之后,又再次重归于静悄悄的,毫无意思声息。
不过,在这些满洲正黄旗一众鞑子的心中,那边却是个诡异恐惧之地,便若那些战马群中,隐藏着无数伏兵一般。
噶布什贤章京达素的心中愤怒至极,看着身旁剩下的人马,己经少去了一大堆,余下也个个皆是面带惊惶之色。
就在刚刚这短短两次接战中,己方人马损失就已高达二十余,伤亡几近达到了三成,而对方明国南军的伤亡人数却是寥寥无几。
这叫他如何能不愤怒?
今日,随自己出外哨探的五个葛布什贤营勇士,更是已经战死了三人,此外还有五个巴牙喇营勇士也是或死或伤,再有余下的死伤马甲兵,又有哪一个不是军中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