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诚与吴三桂、陈九皋酒宴的第二日。
蓟辽总督洪承畴也在与幕僚们商议着“四路会攻”之事,只不过他们的方向很明确,那便是如何给朝廷,给崇祯皇帝回话,才能改变这一决定。
天色渐暗之时,终于决定由洪承畴的亲信幕僚谢四新捉刀代笔,向大明朝廷、向崇祯皇帝上疏力陈,在辽东军事上当以且战且守的持重之策为主,在松山、杏山之间作持久计。
洪承畴以为辽东之军事,拖得时间越长,反而越发不利于东奴,以及协助他们作战的朝鲜、外藩蒙古等势力。
因此他的结论是:“我兵久持松、杏,以资转饷,且锦守颇固,未易撼动,若敌再越今秋,不但敌穷,即朝鲜亦穷,此可守而后可战之策也。今本兵议战,安敢迁延,但恐转输为限,鞭长莫及,国体攸关,不若稍待,使彼自困之为得也。”
上疏写好后,连夜便派中军千户张忠平送往京师。
…
七月十九日,张忠平带回了皇上的旨意,经与诸阁臣商议,都以为蓟辽总督洪承畴对辽事的分析确为有理,同意了他关于辽东军事的意见。
但也提醒他不可故意拖延,以致丢失战机,空耗饷粮!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朝廷的旨意突然就变了。
三日后,新的圣旨传来,要求蓟辽总督洪承畴不得再行延搁,七月底前,必须要进兵松锦,以解锦州之围。
而更叫洪承畴感到恐惧的,确是当今兵部尚书陈新甲写给他的那封密信。
原来,就在洪承畴上疏朝廷言说辽东军事的第二天,监军张若麒、参军马绍愉二人也各写了一封上疏,送往兵部,其中他们还各写了一封书信,密送兵部尚书陈新甲。
他们在上疏中言,辽东诸镇近二十万兵马汇聚,早已会操合练完毕,我兵实可一战,而总督洪承畴却一味主张持重,不思进兵松锦,空耗粮饷,不解朝廷饷艰难筹之困等等。
而给陈新甲的私信中更言,辽镇诸将皆暗思援锦,既是入援诸镇官军也力主出战,此时军心士气可堪一用,时不我待,再不催促洪承畴出兵援锦,怕会坐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