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步步沦陷 江幼 3063 字 2022-08-28

唐晚摇了摇头,否认:“不是诋毁,是了解他所有缺点后还选择喜欢他。可见我是真的爱惨了他。”

柯珍很少谈感情,如今却被唐晚几句话勾起了心思。

换了个姿势,柯珍枕着脑袋评价唐晚:“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可我看到的是你对三哥的迷恋、喜欢,还不足以谈爱。”

“你将三分喜欢表现出十分,将喜欢当做/爱去看,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公平的事。”

“唐晚,我挺喜欢你的,也很尊重三哥。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三哥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有时候目的性太强,不一定能如愿以偿。”

唐晚一怔,没想到柯珍就这么拆穿了她。

不知道是羞愧在前,还是惊慌在后,唐晚总觉得柯珍是在敲打她。

上次的车站劝告,这次的推心置腹,无一不是在向她提醒。

唐晚舔了舔干涩的下嘴皮,言语有些苦涩:“我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柯珍轻轻拍了拍唐晚的肩膀,轻轻说:“三哥看似坚不可摧,其实心挺软。我们这圈子见惯了尔虞我诈、假模假样,最缺的是一颗真心。”

“这世界没什么占便宜的事,大多都是付出代价的。你想要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

除了一颗真心,她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想起那枚尾戒,唐晚睁着眼皮挣扎:“傅津南是不婚主义。”

柯珍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柯珍的声音小了不少:“八年前傅家发生过一桩丑闻。那时候傅家很招眼,傅叔身居高位,为人处世刚正不阿,是很多人眼中的绝世好男人。”

“可就是这位绝世好男人在回京路上出了车祸。车里三个人当场去世,一个是傅叔,还有一个是傅叔的秘书,还有一个司机。”

“新闻媒体大肆报道,傅叔半生名誉扫地,那秘书是他的情/妇,报道里两人衣衫不整、抱做一团,死前的事一目了然。”

柯珍的话太过惊世骇俗,唐晚一时没能消化,缓了好半晌才问:“那结局是不是很……”

“当时局势大变,傅家四面楚歌。傅叔的葬礼从简,老太太三个月闭门不出,罗姨伤心过度进了寺庙修行。傅曼姐一力挡下所有事。”

“三哥运气不好,那天刚回国就撞见这么一出。傅曼姐怕牵连他,将他强行送出国。”

夜幕星河,本该是一个不错的夜晚,却因这个故事覆上一层悲伤。

说到中途,柯珍掀开被子将屋里的灯打开了。惨白的白炽灯打在她身上,衬得她面色十分难看。

柯珍不知道掏出一盒烟,盘腿坐在床上拿起打火机点燃。

抽了一口烟,柯珍继续说:“费哲哥工作一年买了一辆新车,我急着想试,他怕我胡来,请了半天假,压着我一起去机场接三哥。”

“我们的车距离傅叔的车不过五百米,车祸发生前三哥还在调侃那车车牌号选得太不吉利,四个四。”

“没多久,车毁人亡。三哥目睹现场人都懵了。傅曼姐赶到现场最先发现人群外崩溃的三哥,怕他被媒体影响,傅曼强行让费哲哥将他送回机场并遣送出国。”

“我至今认为——那是一场灾难。那场灾难除了三哥,每个牵连其中的都是帮凶,又都是受害者。三哥受到的伤害,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不知何时,唐晚也跟着钻了被窝,即便炕上很暖。唐晚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冷得起鸡皮疙瘩。

柯珍自认为是一个流血不流泪的人,可讲起往事还是禁不住掉了眼睛。

唐晚亦然惊讶。原来,柯珍这样的酷女子也会哭。

“三哥心里有一片荒原,那地方至今无人问津。他终年徘徊其中,无论痛苦还是喜悦。”

“唐晚,我其实挺希望你爱上三哥的,又怕你三哥。三哥这人变数太大,不到最后谁也没法判定他到底在想什么。”柯珍弹了弹烟灰,后仰着脖子,一字一句说。

唐晚撑着脸,盯着天花板的白炽灯,半天没有吭声。

这故事太过沉重,沉重到唐晚不敢添一言一语,也不愿意为它附上运气的成分。

有那么一瞬间,唐晚是动摇了的。

她知道,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了怜悯、同情的心就代表她栽了。

现在,她好像对傅津南有一点点的同情了。

柯珍走那天唐晚还在上班,她这人来去自由,离开时像一阵风,吹过就没了。

唐晚应该算是一个特殊的朋友,还收到了她的短信。

只有六个字——

【珍重,后会有期。】

没人知道她要去哪儿,也没人知道她到哪儿停。

唐晚回了个好。回完,唐晚又点开了傅津南的对话框。

对话停在一周前,他生日前一天,结束语是她说的。

实习最后一天,唐晚做事心不在焉。中途翻错两个数字被陈询骂了足足半小时。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唐晚去财务处领了工资,不多不少,刚刚三千块。

薄薄的一叠,唐晚仔细数了一遍,忍不住感慨赚钱养家不容易。

领了工资,唐晚底气十足,给关洁打电话请她吃火锅。

关洁今天没上班,接完电话,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到了三里屯。

唐晚也不清楚她为什么非要去三里屯吃。

或许是为了巧遇傅津南。

后来唐晚才明白,傅津南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刻意约定,再多的巧合都碰不上他。

那天唐晚点了变态辣锅,辣得她舌头疼,辣出眼泪。

关洁中途问她要不要换锅底,唐晚死守重庆人的倔强,非说重庆人吃辣很厉害,不用换。

说这话时唐晚辣得两眼通红,人都差点没了。关洁笑她死要面子活受罪,唐晚也不听,继续往锅里放菜。

火锅吃完,两人沿着街头走,关洁看得门儿清,问她是不是跟傅津南崩了。

唐晚翻出手机看了看没有动静的微信,咬着唇瓣不说话。

捱到受不了唐晚才说傅津南没找过我。

关洁翻了个白眼,问她是面子重要还是傅津南重要。

唐晚想也没想,直接回面子重要。

他不理他,她干嘛主动理他。

傅津南真不是不理她,是真忙,忙到想不起还有唐晚这么一个人在。

等傅津南想起唐晚,唐晚已经开学半个月了。

傅建安周三上午有个讲座,唐晚早早地去占了位。

她选了个不怎么明显又不至于听不清讲座的位置,靠门倒数第四排。

傅建安一直是院里权威性的人物,他的讲座自然座无虚席。

不过唐晚怎么也没想到傅津南也来了,还坐在了她身边。

十点十分,上课铃声打响,大教室人山人海,唯独唐晚身边的位置放了支钢笔被人提前占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