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九钦自当不退让,谦谨地道:“太子乃一国储君,万民之福。能与太子亲近,是臣无上殊荣。”

治元很高兴,他有心拉拢二人认识,甚至想把严九钦举荐给太子李琮。他喜欢严九钦,也希望太子能够多亲近严光禄大夫。

于是严九钦进宫与治元畅谈闲谈之际,治元会叫上太子李琮。治元主要想太子学习和旁听严九钦针砭时`政、分析国策,严九钦谋事之高、判断之准,不是一般人可及。若是他能扶持太子,日后太子登基后定非比寻常。

于是太子常和严九钦一起在治元面前讨论国策,李琮一开始以为治元把自己叫来论国事,只是几天而已,过几日便没了兴致放了自己回去,而自己也是来溜须拍马,顺便巴结下他老子的,没想到治元还是挺认真的。

这定为了每日的日程之一,李琮每日都要从东宫过来,与严九钦一块,面对治元提问,作出分析和解答。

李琮也忍了,一开始以为是个平常无澜的差事,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严九钦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用来嘲笑和贬低他的无能。

刚开始时候,治元问当朝的练兵策有何优势劣弊时,只听严九钦回答:“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故圣王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 (出自《六韬》)

李琮是压根分析不出所以然来,愣愣只吐了几个字:“多,多征兵,”

治元又问,“两军相遇,彼不可来,此不可往,未敢先发,该如何?”(《六韬》)

严九钦又答道:“外乱而内整,示饥而实饱,内精而外钝,一合一离,一聚一散,阴其谋,密其机,高其垒,伏其锐。”(《六韬》)

太子完全傻住,一句话说不出来,况且那个时候他还没听过“狭道相逢勇者胜”。

后来治元继续问了,太子完全说不上来了,被严九钦衬托得霄壤之别,实在难堪。后面严九钦就藏拙,不时还偷偷提示指点太子,太子方可答出一二句来。

治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为自己挑好的太子担忧。严九钦识相大体,后来的分析上,便不多表现自己,故意收敛锋芒,只为好让太子圆场答话。

太子实在不争,治元前天就告诉他今日议论的内容,而李琮晚上一点功课没做,第二日治元就问知道陕北兵油子闹事一事吗。太子毫无所知,只能张嘴结舌。

太子和严九钦一对比,治元就知道何物叫恨铁不成钢了。但是他宽容太子,认为太子只需要采纳他人建议,辨别出忠奸即可,其他的分析国策议论`政`事一概不会也行,便叫太子旁听。

但李琮不是这样想的,心想这个越王党就是拿来为难自己的。想着严九钦的洋洋洒洒几千字引经据典,高谈阔论,每次断准的事就一定会应验。自己在他身旁就被衬托得无比愚钝无知,不由心中郁结顿生,恨得严九钦发紧。

从治元的书房出来后。李琮狠狠地把严九钦骂了一顿,宫里值班的宫人都听见了,何其委屈一堂堂光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