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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镜头下,只见一个青年男子从房舍里走出,黝黑指甲盖里还藏着泥的大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粥碗里飘着些许青菜碎粒,蹲坐在门槛上大口大口吃起来,一脸满足。

一个发丝盘绕于脑后的年轻妇人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点的男娃娃跟着走出来,男娃竟赤着一双小脚丫子踩在地上,未穿鞋袜。

一家三口皆穿着灰扑扑的麻衣,还都打了好几个补丁。现在国家全面脱贫,谁还穷成这样?

一侧的赵旭看得瞠目结舌,下意识问:“咱们,咱们这是到哪儿了啊?”

一家人围着镜头,一时间都懵了。

两夫妻却习以为常,妇人冲丈夫埋怨道:“有饭桌不坐,坐这门槛作甚?”

青年男子把唇边的一粒米小心翼翼地舔进嘴里,看着面前不断咽口水的孩童一把搂来,把碗中最后一口稀粥喂给儿子,笑着解释:“屋内吃需多燃烛火,坐外堂能省些,天又敞亮。”

年轻妇人无奈点头。

怀中的男孩捧着碗舔尽最后一滴米水,还有些意犹未尽不愿撒手。

见儿子如此,青年男子叹了口气又说:“孩他娘,近日春耕,我早起勤快些,等耕完自家地去帮旁人耕,多赚些银钱给你们娘俩。”

古人一日只食早晚两餐,但最近春耕,村里本就不多的青壮男子要卖力气耕地,家中又存粮无多,所以妇人孩童能省点吃食,便都先紧着家中的顶梁柱了。

“听云那小子病好些了么?需得请个大夫瞧瞧?”王大柱又问。

妇人还未搭腔,一道不阴不阳的尖刻嗓音从背后响起,“他一个没脸没皮的外姓人在我家白吃白喝,请什么大夫?浪费银钱!”

王老头阴着脸走来,他穿着一件坎肩灰长褂,两只常年晒得古铜色的胳膊露在外面,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枯树皮般的脸拉得老长,一双浑浊的眼充满了不悦。

王大柱无奈妥协:“爹,那我先去柴房瞧瞧他?”

王老头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心虚,厉声截断话茬子,“瞧什么瞧?我老王家给他留张席就不错了,快些去田里,若是误了春耕大事,我饶不了那外姓!”

倒是那男童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眨动着,欲言又止,被王老头瞪了一眼,吓得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