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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器却不笑,他将手下的奏折合起,道:“太皇太后上了年纪,日后还是宣孙儿去你寝宫便是。”

“皇帝一直躲着不肯见哀家,哀家这便亲自来了。”

萧成器咳嗽了声,稳着声音:“皇祖母多虑了,谋逆一案还有诸多繁杂事项,这几日着实走不开。”

“皇帝不如同我直言,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元氏?”

萧成器唇线紧抿,将案牍边一叠文书打开念道:“咸宁五年正月初七,荣国公世子元茨酒后乱性,□□民女,致民女被逼投井,其父母千里上京击鼓鸣冤,第二日双双暴毙与城门外。这是第一桩罪,□□妇女,□□,论罪当诛。第二桩罪证:元和三年六月,世孙元祐当街”

“够了!”太皇太后闭上眼睛,痛苦呢喃:“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他们都是哀家的血亲,也是皇帝你的血亲,他们是你的舅公,表兄弟何必要赶尽杀绝?”

萧成器咬牙道:“若是朕不肯放过元氏,元氏早就不存在于世了。皇祖母,元氏多次犯下大罪,您还要姑息到何时?这天下不是姓元,连王子皇孙犯法尚且要论罪,这些年元氏犯下的罪状还少?他们是朕的血亲,这偌大天下,也皆是朕的子民!”

太皇太后流下两道浑浊的老泪,头一次正视起这位她一向看不上眼的孙子来。如今她却是不得不承认,先帝眼光毒辣,一串成年儿子中选中了最年幼的萧成器,萧成器当皇帝是还是个坐不上龙椅的小儿。

当初她还以为是儿子宠爱萧成器的母亲,子以母贵

却原来是自己一直看错了眼。

反应过来时,却早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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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之事来的轰轰烈烈,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宣布了处刑。

主犯及从犯人等一应处死,其家中男丁尚且为出襁褓者免除死刑,随女眷没为贱籍,流放边疆。

处决速度之快,再京中达官显贵未曾反应过来之际,已经拉下了帷幕。事不关己,勋贵们沉寂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生活。

曾经显赫的荣国公府,清河郡王府,如同过眼云烟,甚至不曾出现在下一代人的口中。

人都是健忘,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京中还有几人知道什么辅国公府,清河郡王府的?哪怕是记得清楚的,也不会随意提起污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