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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禁锢她无数层的枷锁,从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就忽然松动了。

多少年没有过这种心情了?杭暮云若有所思,恐怕从她成婚那一日开始,她便收起了所有的棱角。

恭谨的对待丈夫,柔顺的伺候公婆,从不以杭家势大拿乔,万事小心谨慎。还要照顾萧元嘉那可悲可叹的自尊心,甚至府里的侧妃侍妾包括那两个并不讨人喜欢的孩子,都要她处处留心。

她活的并不轻松。

此时想来,何必呢?对待普通人家尚且不能一味付出,更何况是萧元嘉同他那恶毒的老母?

“长姐,”雕花香车一侧珠帘被掀开,杭宝微探头进来:“我娘让我这段时间去府上陪着你一块儿住。”

杭暮云看着冒冒失失的杭宝微,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小心些,小心脖子被窗框夹了。”

恍惚想起,阿清也是如同宝微这般,冒冒失失,冲动易怒。成日里不着家门,骑着马上街发疯,每每出去一趟,回来必会带一大堆吃食,偏偏买到的都是不好吃的。

被父亲盯着,不能浪费,再难吃的都要吃进肚子里去。

杭宝微不怕,她对自己的马术非常自信,她瞧着杭暮云心情不错,试探的问她:“大姐,等会儿母亲肯定要问起你被软禁的事。郡王真的为了那个女人,把你软禁了?他怎么敢??”

这两年她跟着母亲在长平侯府居住,母亲身体不好,日日烧香礼佛,不问世事。往常逢年过节两人才会去郡王府里看杭暮云,可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直都感觉姐夫和姐姐挺恩爱的,至少清河郡王常常在人前给了她这种错感。

所以,当杭暮云派人来府上送信时,她和母亲都不敢置信。

怪不得母亲这两年常常问她,姐夫对待姐姐如何?

当时她还觉得母亲问的啰嗦,如今想来,怕是母亲早就有所怀疑了。

杭暮云乌亮的眼中似有泪意一闪而过。

当年她嫁给他时,心心念念的全是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运气好,上苍给她送来了一位对她疼爱有加的夫君,即使这段感情,她吃尽了苦头。

可这么些年的情意,岂是说断就断的。中间的这些委屈,又岂是一言两语能道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