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无躯壳迷惑地眨了眨眼,本该出于恐惧照着顾以昭的命令行动,可他的手却僵硬地不愿放到衣服上。

明明敞开衣服的动作并不艰难。

他的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嘶吼: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这么做!否则……

否则什么?

顾以昭低喝一声:“动作快点!否则我便将你就地净化!”

脏无躯壳喉头动了动,将手放在了纽扣上。

纽扣一个接着一个被缓缓解开,可脏无躯壳质朴的气质也变得阴沉了起来,就好像有一道阴风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不能这么脱衣服?为什么?明明脱衣服很正常,睡觉要脱衣服,洗澡要脱衣服,觉得热了也要脱衣服……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心脏的跳动声如同鼓点般沉重密集,脏无躯壳心底,某个记忆片段开始重新复苏。

那日他遇到了一个男人,某个一点点将自己的内脏从体内扯出来的男人。

对方朝他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可恐惧让他的腿在地面生根发芽。

他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当那男人逼近至眼前时,他只觉得身体一空,便倒在了地上,眼中的最后一幕,是那个男人正挑了什么东西悠悠然往肚皮里塞的场景。

既狰狞又恶心,能让人连隔夜饭一块儿吐出去。

待他醒来后,他便被商队的朋友带了回去,据说是他太过疲劳所以在田埂上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