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白出身世家,他祖父和父亲、叔伯都算是文坛上赫赫有名的领袖人物,他们虽无心政事,可门生却遍布朝堂,其力量不容小觑。

可容洵说起他来,却如同砍瓜切菜,说杀就杀,说用就用,好不利落。一时间,沈让竟不知道容洵是果断狠厉,还是霸道愚蠢。

可无论如何,容洵都是他惹不起的,是他得供着的祖宗。

沈家虽算是世家,与萧家相比,却不值一提。而沈让之所以能走到今日,靠的也不过是他谦虚谨慎的性子和做陛下伴读时的情分。

想到这里,沈让微微抬眸,只见容洵也正望着他,一双眼睛讳莫如深,仿佛根本看不到底。

这头抬得草率了……

沈让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因着不敢低头,也就只得与容洵四目相对着。

在他觉得脖子都要僵掉的时候,容洵终于开了口,道:“朕听说,你最近四处派人找东西?”

他状似闲谈,身子向后靠在隐几上,连表情也是放松的,仿佛散漫悠然至极。

沈让心里“咯噔”一声,此事他做的隐蔽,根本没敢用皇城司的人,容洵却还是知道了,其手段之高,恐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还是小瞧他了。

沈让认命的看了他一眼,很快站起身来,跪下请罪道:“陛下恕罪!”

容洵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在案几上,语气倨傲而轻缓,道:“起身罢,朕不过白问一句,你何罪之有?”

白问一句?你那个样子像白问一句吗?

沈让独自在大殿中央凌乱着,头低低的垂下去。

“微臣不该瞒着陛下,微臣有罪!”沈让坚定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