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又问道:
“”那么小王,当初王某所染之病,又是何种病菌所致?可在图上?”
王越说话的时候目光丝毫不离画纸,恨不得将那种病菌从中拉出,与其大战个三百回合。
徐云见状不禁哑然,出声解释道:
“中侯大人,您当初所得的乃是菌血症,致病菌的可能性有很多种。
但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是某种革兰氏阳性菌, 比如它它和它。”
医学或者大学读过生物学的同学应该知道。
细菌通过革兰氏染色法, 可以分成革兰氏阳性菌和革兰氏阴性菌两类。
前者经过染色后细菌细胞仍然保留初染结晶紫的蓝紫色,后者经过染色后细菌细胞则先脱去了初染结晶紫的颜色,带上了复杂蕃红或沙黄的红色。
至于两种西军的区别也很明显:
阳性菌产生外毒素,阴性菌产生内毒素。
因此革兰氏阳性菌,一般会引起化脓性的病变。
其中很典型的就是王越当初得过的菌血症,以及正常轨迹必然会出现的脓毒血症——阴性菌虽然也会引起菌血症和败血症,但一般都是在腹部、胆道和嘘嘘道出现。
当然了。
两类细菌在归类时才需要通过革兰氏染色法染色,高倍显微镜下想要看到某些类别的细菌还是不难的。
随后徐云动手指了几个外观比较明显的菌体,例如葡萄球菌和链球菌等等,形状基本上一看就能认清。
毕竟老苏虽然画的很认真,但手绘终究是手绘,还原度是个无法避免的问题。
尤其是与后世的影像比起来,老苏拓绘的图像确实不够清晰,只能优先选择那些特征明显的细菌介绍。
话说回来。
有机会倒是可以搞出铅笔,发展一下素描绘画。
毕竟和传统水墨画相比,素描绘画的还原度明显是要高很多的。
要是技艺精湛,画质甚至可能无限接近还原。
“葡萄球菌”
王越重复了一番这个名词,盯着图纸上的图像看了好一会儿,仿佛要将它刻录在自己心中一般。
随后转过头,与自己的弟弟对视了一眼。
虽然他们只是武将,眼界有限,不像老苏那通达。
更做不到从时代性的角度,对显微镜进行价值判定。
但作为菌血病的亲历者以及一线将领,他们很清楚一件事:
粪水这东西在战场,几乎是个无法抵御的究极大杀器。
遭遇战中,粪水常常抹到刀枪或者箭矢上, 效果比很多毒药还猛。
敌方中之基本必死, 最好最好的情况,也是病愈后成为废人一个。
而守城战中,守方则会将屎尿用锅烧热,配合滚石倒下。
屎尿中有很多耐高温菌, 百度之下都能存活30秒以上,还有一些则会以芽孢的形式继续存留。
因此中者先是会被烫伤,接着便会化脓病发,十人中能活下一人都算是奇迹了。
这种粪水武器还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
金汁。
顺带一提。
金汁,这也是华夏文明历史上的特殊武器之一。
欧洲那边使用的大多是沥青,目的是通过铁甲的导热烫伤敌人,没有生物方面的后续伤害。
总而言之。
若是军器局能通过显微镜进一步探究大肠杆菌的特性,说不定便能制备出更优秀的药物!
毕竟大蒜素虽然效果极佳,但它的保存时间还是太短了。
偶尔应应急还行,但很难做到大规模的普及以及应急使用。
朝廷若是能研发出效率更高的药物,甚至可能会对西线的战局产生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影响!
随后徐云又做起了老师,简单的和老苏等人介绍了一些基础概念。
并且与先前制作透镜时一样,一些概念他再次选择了装傻。
要么是手稿已经丢失,要么就是连风灵月影宗也没太过深入研究。
至于更深入的细胞内部观测嘛
他准备过两天再上。
一来是知识贪多嚼不烂,一下灌输太多效果不一定好。
二来细胞内部观测也需要一些染色剂,制备也需要时间。
后世的染色剂一般都是使用的醋酸洋红或者龙胆紫,不过实际上苏木精也是一种不错的染色剂。
更关键的是,苏木精制备起来不需要太精尖的设备,找到材料就可以了。
它的前体成分称为苏木素,是从洋苏木的树干中提取出来的。
苏木素氧化后形成苏木精,就可以当染料使用了。
细胞中dna和rna较多的部位都可以被苏木精染成蓝色,届时观察和解释起来都会容易的多。
而另一边。
在从显微镜上下来后,小李悄咪咪的将徐云拉到了一边,神秘兮兮的道:
“王林,问你个事儿啊。”
徐云眨了眨眼:
“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