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番外if线(19)

——果然是盛焦那狗东西的天衍珠。

还是带「灼」字的那个!

奚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晏聆喝得晕晕乎乎,察觉有人在勾他的宝贝珠子,不高兴地一扯,嘟囔道:“别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奚绝强行按捺住暴躁,没有直接发作。

九人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夜半三更才纷纷回各自斋舍。

奚绝半句废话都没有,一把拽着晏聆催动「何处行」直接瞬间回到晏聆住处。

晏聆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往旁边一倒就栽到了床上,晕晕乎乎道:“盛焦,唔,哥哥我晕。”

奚绝不悦地坐在床沿掐着晏聆的小脸:“你是傻小子吗,别人送什么你收什么?!”

要是盛焦送了其他天衍珠,奚绝绝对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好死不死,盛焦送的是他的本命珠,相当于大大咧咧地告诉晏聆“我对你有情”。

可当年在学宫时,盛焦那狗东西并没有对晏聆有丝毫奇怪的情愫。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同窗之情,到底他娘的在什么时候变质的?!

奚绝都要气疯了。

如果这问题问盛焦,八成他自己都答不上来。

或许是自小到大的相处相知,也可能是长达三年的惦记,亦是再次重逢后那惊鸿一瞥。

少年人的情愫,哪里能有明显的分界,全都由心。

晏聆已经醉得晕晕乎乎了,躺在床上哼唧个不停。

奚绝火冒三丈拂袖就想走,但又怕他一个人醉酒了会出事,只好扯下床幔,孤身坐在外室的椅子上守着。

一是守晏聆,二则是担心有某个贼心不死的狗东西会趁夜过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盛焦推门而入,迎面瞧见翘着二郎腿坐在那的奚绝微微挑眉,道:“晏聆呢?”

“睡了。”奚绝似笑非笑道,“盛大人在聆儿面前装得豁达如君子,私底下竟然大半夜闯人家斋舍,还如此光明正大,不觉得这有违君子之道吗?”

盛焦冷淡看他:“酆聿和伏瞒叮嘱我不要让他离开视线,省得他被夺舍。”

奚绝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私藏祸心呢?”

盛焦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抬步就要往里走。

奚绝被他这轻车熟路给气懵了,直接一道灵力挥过去:“今日有我在,你别想靠近晏聆!”

“我实在不懂你在忌惮什么。”盛焦淡淡道,“难道我还会把他抢到天边去不成?”

奚绝面无表情道:“你还记得去年聆儿为何没有来诸行斋参加聚会吗?”

盛焦:“什么?”

“他悉心呵护一年多的雪莲被山林间的一只‘禽——兽’给糟蹋了。”奚绝话里有话,阴阳怪气道,“当时聆儿气得连聚会都不来了,拎着剑追杀了它三天三夜。”

盛焦:“…………”

晏聆就是奚绝的雪莲花,眼看着要被姓盛的给糟蹋了,他能不气炸了肺吗?

见盛焦沉默,奚绝冷笑地朝他一点:“少给他染指他。阴阳相交才是正道,等他及冠后我会为他在十三州寻适合的女修合籍,你赶紧死了这条心。要是及时收手,往后聆儿的孩子还能勉强叫你声伯父。”

盛焦:“……”

盛焦沉默好一会,淡淡笑了起来:“这话得让他自己同我说,我才会真正死心。”

奚绝却道:“那你敢把你那点龌龊心思说与他听吗?难道就不怕他觉得你恶心吗?”

盛焦微微一怔。

奚绝见他退缩了,冷笑起来。

不过如此。

就在两人对峙时,内室隐约传来一股微弱的水滴落地声,且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盛焦隐约察觉到不对,瞬间冲进内室,但脚才刚踩上去,就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森寒遍布全身。

他愕然看去,却见原本漆黑的内室中一阵不详的猩红,晏聆身着雪白单衣站在最中央,长发披散垂至腰后,面无表情地伸长了手。

手腕处已经被割开一道狰狞的伤口,源源不断的血瞬间涌出,却并未滴落,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点点在四周遍布。

每一滴血落下的地方缓缓凝结成一个个繁琐的圈和符纹,细看下竟然正是晏聆昨日无意中画下的阵法。

——献祭阵法。

金色纹路在晏聆眸瞳闪现,他面无表情注视着奚绝和盛焦,声音低哑像是混合着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诡异声响。

“时辰已至。”

十三州地脉即将枯竭,而养了七八年的灵级相纹终于到了“成熟”的时候。

只待献祭阵法一成,三个灵级相纹便会汇入天衍地脉中,再次凝成真正的天衍本源,源源不断生成天衍灵力,维系十三州的相纹。

天衍本是打算在奚绝及冠那日再取来献祭,但天衍消耗的速度一日胜过一日,若是再让那些灵力哺给盛焦、奚绝突破为化神境,恐怕到时候天衍本源便会瞬间消散世间。

稚果已实。

只需要献祭的雏鸟直接掐断羽翼,不必长成。

奚绝脸色惨白看着猩红阵法中的晏聆,想要催动「何处行」将他从阵法中夺出来,但刚动就被盛焦阻止。

“别过来,也别进去!”

奚绝怒道:“不要命令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盛焦还没说话,姗姗来迟的伏瞒急匆匆道:“别靠近,那是献祭阵法!相纹在里面是无用的!你也想折进去吗?!”

见奚绝还要往里冲,伏瞒一把抱住奚绝的腰身往后退,被怼了两肘子也任劳任怨一字不吭,最后还是被到了的其他人给强行压住。

盛焦已经半步跨进还未完成的阵法中,已经无法再脱身,强行催动灵力,朝着晏聆的方向奋力走过去。

阵法时时刻刻汲取盛焦身上的天衍灵力,天衍珠都被吹得震颤不已。

晏聆双眸无神站在阵法最中央。

那应该是阵眼,也是首个献祭的地方,手腕上的狰狞伤口还在滴着大量的血,如果阵法大成后,或许晏聆也会因失血过多而失去生机。

不能让阵法成,否则两人都要死在这儿。

阵法中寸步难行,像是踩在泥沼上似的,每一步都似乎想要陷进去,逐渐失去生机和相纹的冰冷逐渐爬上盛焦的后背。

他死死咬着牙一步步走过去,终于在阵法完成大半时一下扑到晏聆身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晏聆还在流血的手倏地一垂,满脸麻木地被盛焦拥在怀中。

盛焦脸色惨白,抖着手将布缠在晏聆手腕上,简单粗暴地为他止住血。

“晏聆?晏聆!”

晏聆毫无神情,像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只有眼眸还残留着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