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萎靡颓丧

盛焦微怔。

此前晏将阑就算准备合籍也是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疼了苦了从不会主动说,盛焦受天道操控时用冬融剑将他腰腹刺穿、流了半身的血他仍旧像是没事人一样说不疼。

不知为何,此时他像是已经没有力气去支撑那层琉璃似的伪装,脑子七弯八绕的盘算也没有力气支撑,只知道轻声呢喃着喊疼。

盛焦呼吸屏住,微微俯下身轻声问:“哪里疼?”

“灵根疼。”晏将阑乖得不得了,恹恹半睁着眼睛,“腰腹疼,脸还疼。”

盛焦摸了摸晏将阑的脸颊,那处被划伤的伤口已然愈合,留下轻微的疤痕,估摸着得再有几日才能完全消失。

「弃仙骨」强行拓宽经脉,就算毒已解了,那短暂的大乘期修为依然给他带来巨大的反噬。

晏将阑昏睡时乐正鸩和婉夫人已经过来给他瞧过,留下一堆灵丹,盛焦在这四天已经用法子强行喂给他。

见晏将阑不住说疼,盛焦眉头紧皱将灵力灌入他经脉中绕了半圈后,又抬手去解晏将阑的腰封。

晏将阑这几日穿着薄薄里衫,腰封只是松松垮垮系了个扣,用手一扯就能拽下来。

说了几句话晏将阑身体终于有了力气,见盛焦解开自己的腰封将凌乱衣袍往左右一分,也不阻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盛宗主,白日宣淫,未免有些不成体统吧?”

盛焦:“……”

如果在之前,冷面冷心的盛宗主根本懒得听他说骚话,该做什么仍旧会做到底,可此时竟然罕见地僵住了。

晏将阑衣服被扯开半边,隐约露出一截雪白腰身,他也就是嘴头花花,正耐心等着盛焦看他腰上的伤口。

但等了半天一抬头,却见盛宗主愣在原地,眉头紧皱,悬在腰腹上的手竟然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晏将阑含糊道:“盛焦?”

盛焦回过神,若无其事地掀开单薄衣衫,宽大的手掌轻轻握住晏将阑的侧腰处,细细抚摸那处已经结痂的伤痕。

晏将阑没忍住抖了抖,不自觉地往旁边一撤,含糊道:“又、又不疼了,别摸,都结痂痊愈了。”。

盛焦充耳不闻,指腹用力摩挲。

晏将阑被他摸得浑身发麻,四肢也不发软了,他手撑着床榻坐起来,闷着头拂开盛焦的手,胡乱将腰封系上,还系了个死扣。

盛焦看他。

“不要闹。”晏将阑咳了一声,道,“先说正事,我得给你把体内春雨的剑意引出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就任由我睡了四天,剑意在经脉难道不疼吗?”

盛焦无论多重的伤都不会吭一声,冷淡摇头。

春雨剑意锋利森寒,在血肉伤处或许还能用灵力治愈,但此次是带着冰冷杀意在经脉中四处逃窜,就算盛焦已是大乘期恐怕也不好受。

晏将阑将手指按在盛焦手腕的命门处,正要催动灵力引出春雨剑意,内府中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反噬的伤还未完全恢复,当即脸色一白,捂住唇险些呕出血。

盛焦神色一变,手死死扶住他的小臂:“你……”

“没、没事。”晏将阑强行压下喉中的血腥气,摇了摇头,“一下催灵力催猛了,我缓一缓就好。”

话虽如此,盛焦却也不肯让他再冒险引春雨剑意,沉着脸将晏将阑按在床上,低声道:“躺好。”

晏将阑还在拽着他的袖子,像是终于找到一件自己能做的事,神色莫名的迫切:“让我再试一次,盛焦……”

“我叫婉夫人过来。”盛焦强势地打断他的话,冷冷道,“剑意已被我压制,暂时不会有事。”

现在最为紧要的是晏将阑身上长年累积的伤势。

十余年的无尽期侵蚀、短暂提升修为的虎狼之毒「弃仙骨」,还有当年在獬豸宗那三个月惨无人道的折磨,让晏将阑单薄的身板终于彻底支撑不住,哪怕解了毒治愈了伤势,却无法让身体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