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遇安点点头,道:“颜姑娘说的是,正是这个道理。”

谢景修道:“这些百姓和流民可能分辨得出来?若是能辨得清楚,此事倒不难解决。”

姚遇安道:“原是分得出来的,可是日子久了,这些百姓都学聪明了,讨粥时都翻出自家的破衣烂衫来穿着,倒与这些流民别无二致了。”

颜凝道:“我倒有个法子。”

姚遇安眼睛一亮,道:“愿闻其详。”

颜凝笑笑,走到施粥棚旁边,用碗在地上舀了一层细沙,便当着众人的面倒进了锅里。

有人当场便惊呼起来,道:“姑娘这是做什么?没这样作践人的!”

“是啊,这粥没法吃了!”

谢景修见现场混乱起来,赶忙走到颜凝身边,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沉声道:“她的意思便是孤的意思,谁若有意见,以后不来吃这碗粥便是!”

颜凝声音沉稳,道:“这粥的确粗粝,不堪入口。”

她说着,看向方才急得跳脚的几个人,道:“几位家中优渥,对于这样的粥,自然是食不下咽。可对于真正的流民来说,比这更难吃的树皮、观音土都吃过,这点子细沙,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她看着他们,道:“几位说说看,我说得对不对啊?”

“你……”

几人被颜凝当众戳穿,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争辩道:“我们也是大宋的子民,凭什么这粥只能他们吃,不能我们吃?”

颜凝轻笑一声,道:“几位还知道自己是大宋子民?如今大宋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水灾,这些灾民日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迫不得已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你们不尽地主之谊也就罢了,不与大宋共同进退也就罢了,还来沾这样的便宜,你们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