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

缔婚 法采 2639 字 17小时前

虽然项寓觉得,以她的眼神,恐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他还是目光定在她身上笑了起来,他应了傅源。

“好,这喜酒第一个请你。”

待到沈家的船修好,他们一行继续上了路,沈宁和项寓原本是远房表姐弟的事情,便由傅源口中不情不愿地传了出来。

项寓还替他加了一段,宁宁出生时道士批命多灾多病,须得换去姓名去别人在家才能养大,这个别家,其实就是项家了。

方氏姐妹听闻,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倒是沈黎之没有太多怀疑,他那姑母沈雁的事情似是颇为说不清的。

至于项寓和沈宁刚开始为何不相认,那自然是两人正闹别扭,不愿意认对方罢了。

傅源连着失落了三日才好起来,方氏姐妹就没他这般不快了,每天都暗戳戳去瞧沈宁和项寓,在两人之间发现了许多不可言说的小细节,两姐妹每天都因着这些发现,偷偷愉悦不已。

项寓还好,越发意气风发,做出来的文章都更加一气呵成,沈黎之不止一次感叹。

“贤弟明岁,一定能蟾宫折桂,雁塔题名。”

只不过项宁却在方氏姐妹不经意的笑声和眼神里,觉得自己仿佛是发烧了,每天脸庞都辣的,一直到近一月之后,沈家的船慢慢悠悠地到了京郊。

她这趟来京,要借住的人家,就是姐姐项宜家。

项宜早早就给她说好了下船的地点。

原本要在半路下船的项寓,此番也一路跟到了京城。

他们在沈家停船的上一个码头,就别了众人下了船来。

走之前,傅源还扯了项寓一把,“你以后可得对我好,是我让你的!”

项寓:“......”

见项寓也有无话可说的时候,傅源笑了起来。

“到了京城请我去最好的酒楼吃酒!”

项寓笑应了,“放心吧。”

沈宁也同方家姐妹和沈黎之道了别,两人于晨雾里,在行人尚且稀少的码头下了船。

天还将亮未亮,约莫是北地已经有了凛冽的冬日寒意缘故,码头上的人甚是少。

三日前项寓就在前面的一个码头,找了个人去给自己姐姐送了信,今日约莫不久,姐姐就会从附近的谭家别院过来。

项寓叫了姑娘,往一旁的避风的树丛间走了走,又打发了沈宁的丫鬟去路口瞧瞧,谭家的人来了没有。

丫鬟一走,此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若是旁人,恐不觉得怎样,但沈宁只看了项寓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一定有什么鬼心思的打算。”她小声嘀咕,飞快看了他一眼。

她是小声说的,可项寓还是听见了,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码头,我们从前来过,你还记得吗?”

沈宁怔了一下,蓦然想了起来,那是他们跟着青舟书院先生的船,一路来京郊,期待项寓应考薄云书院的时候。

她想了起来,当时他们也在此处等了一些时候,等接应的人过来。

她不知项寓提此事作何,却见他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粗壮的树枝,在一颗枣树下挖了起来。

沈宁惊讶,“你当初埋了东西?”

说话间,项寓手下的树枝挖到了一件硬物,那是个不起眼的木漆小盒子,盒身已有些许腐坏。

项寓却不在意,拿了出来,他没急着打开,擦掉上面的泥土捧到了她脸前。

“要不要看看?”

他拉开了那木盒,里面卷曲放着一封信。

纸已泛黄,沈宁小心翼翼地打开,在看到那独属于少年的凌厉字迹时,一滴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那年冬天,他们困顿的日子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姐姐在谭家逐渐受到敬重,而项寓有志能考中薄云书院,早日登科及第,为父翻案。

他在那封简短的写给自己的信的末尾,写了一句。

“盼寓能早日登科,拿回青天白日、和风细雨,奉给吾长姐,给吾阿宁。”

给吾阿宁......

在最初的泪珠之后,沈宁的眼泪像断了线似得漱漱落了下来。

那些她还不知还不懂的年月,他早已明了,只是将一切都压在心里。

视线模糊的不成样子,姑娘却听见他轻柔地叫了她一声。

“这三年,项寓跋山涉江,历得世事,看得人心,更得知己意,但从不曾,忘你分毫。”

项寓说着,低头轻笑了一声,嗓音有些许颤动。

“本以为,我那些见不得人的念想只能是奢求,可如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抬起头来定定看住了她。

风里似回到了那年的冬日,又于呼呼作响中,从那年的冬日穿梭了回来。

他开了口。

“愿执卿手,一如过往,今生不离。”

“宁宁,待我高中,嫁我可好?”

江边的风在在一瞬停了下来。

风牵引着走丢了三年的姑娘,在这一刻回到了她最熟悉最安稳的家。

沈宁站在路边高高的堤岸坡上,视线几与项寓平齐。

这一瞬,风浪寂静。

姑娘忽的倾身上前,一把抱住了眼前青年的脖颈。

她没有回答,却以自己柔嫩的唇,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那吻一处即飞,沈宁也不知自己缘何做出了这般举动,待回过神来,正要急急离开的时候,却被人一手揽住了后腰,一手扣住了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