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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膳小王妃 简璎 49358 字 27天前

金桐蕊想了想,实在不想失去再去赵府做席面的机会,撇除遭劫不说,做席面的当下,她心里是充实又快乐的,就连那事先反复的琢磨菜单也是极大的乐趣,见到客人吃得满意,连点渣渣都没余下,她更是有满满的成就感,那是再多银子都换不到的自信。

想清楚后,她对何忠展颜一笑,“既然赵老爷一番心意,我再推托就显得小器了,请您转告赵老爷,日后若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而且会打个八折。”

何忠哈哈一笑,一旁跟着的小厮便将托盘奉上。

金大山心里十分诧异,这不起眼的死丫头办一次席面竟能得这么多银子,他的目光就定在那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上头,连何忠是何时离开的都不晓得,等他意识过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他连忙把眼神从银子上收回来,咳了一声,又恢复那不阴不阳的语气,鬼打墙地说道:“老四,你如今发达了,就背祖忘宗,卖了祖田不说,还弃老母亲于不顾,传出去能做人吗?”

又是这一套,金桐蕊猛翻白眼,越听越是不耐烦,但这地界就是有这许多不讲道理的事,她原先愤愤不平,如今已经越来越习惯这样狗屁不通的言论了。

她取出三两银子给她爹,其余交给她娘收好。“爹,咱们的地卖了三两银子,村长是见证人,您和大伯父去村长家里一趟,当着村长的面把这三两银子给大伯父,再请村长写张见证,省得大伯父日后一直拿这事当由头来烦咱们。”

金大秀满脸的无奈,点了点头。“也只能这般了。”

他很清楚大哥的德性,为了银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村里传说他不孝,那他们一家真的不必做人了。

任容祯原是一语不发的旁观着,突然出声道:“走吧,我陪大叔走一趟。”

金桐蕊脸上乍现惊喜,她正担心在路上她爹会被金大山把银子骗了去,到时说从没见过什么三两银子都有可能,任容祯真是太有眼力了。

“你什么人啊?”金大山啐了一声,“你个外人,凑啥热闹,你就安分在这儿待着吧,我们兄弟的事我们自会解决,不用你来插手,哼!”

他对这人自然有印象,不过他之前不是还坐着轮椅吗,怎地又能站了?等等,外头说金桐蕊这个死丫头订亲了,说那人就是她给人劫了时,去废屋救她的人,那人是金大秀救回来的,后来就一直住在金家……莫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吧?

“大伯父,这是我板上钉钉的姊夫啊,您没听过女婿是半子吗,怎么是外人呢?”金桐树扬着无害的笑脸,“天真。”地道:“怎么,您莫不是想要在路上把那三两银子给骗走,事后再来个死不认账说您没拿过吧?应该是我想错了吧,您不会这样吧?”

金桐蕊忍不住噗哧一笑,对弟弟竖起了大拇指。

金大山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面上有些挂不住,斥道:“你这熊孩子,胡说什么?要跟就跟,难道我还怕你们了?快走吧!”

好,眼下就先把三两银子拿到手,明儿个他再找母亲和他婆娘过来,无论如何都要把剩下的十七两拿到手。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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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膳小王妃(下)》

作者:简璎

内容简介:

穿越到这以食立国的大齐朝,她不得不大声赞一句穿得好啊!

也亏得她现代名厨老爸的荼毒,磨出她一手好厨艺,

让她能够先从做小吃生意,赚少少的银子,闯出名声后,

有贵人祭出重金请她做席面、主动上门邀合伙,

开起饼作坊、酱作坊,让她赚了多多的银子,

再加上她有着现代魂,实在学不来逆来顺受那一套,

这辈子的爹娘那些极品亲戚想来分现成好康,她直接抄起菜刀赶人走,

但唯独一人她搞不定,他是她和她爹在路边草丛捡回来的,

起初以为他是双腿残废的哑巴,后来才知他是被山贼点了穴,

穴解开了,他人自然也恢复正常,而且他似是读过书的,

毛笔字写得极好,她小吃摊的招牌就是出自他之手,

她跟人谈生意,也是他在一旁提点一些注意事项,还有还有,

她差点被变态玷污是他救了她,他还为了守护她的清白向她爹娘求娶,

她年纪虽小,但毕竟活了两世,他的心意又这般明显,她不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真的怪怪的,她的料理全是老爸真传,为何他总是一副吃过的样子?

又一天到晚自称是小王爷,他还真爱作白日梦,呵……笑不出来了,

因为皇上、皇上本人居然亲自寻他来了!

第十三章 咱们现在不是金家的人(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897

任容祯陪同金大秀和金大山去村长家了,金桐蕊虽然还是气愤难平,但想着凉皮都做好了,又看在钱的分上,还是和母亲、弟弟出发到镇子做生意。

金桐蕊身上揣着银子,她打算做完了生意要去看看牛车,有了牛车,以后他们来回村镇可就轻松多了,若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出门也不需要再走个半死,她越想越美妙,忍不住例着嘴笑,跟着再发宏愿,将来她还要买马车,到时刮风下雨下雪要出门都不愁了。

三人到了五福衔,金桐蕊正把写着“金园食肆。”的木板招牌拿出来摆好,对面也正在准备摆摊的孙蓉儿就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婶子!蕊姊!你们可总算来了!”

金桐树一看到孙蓉儿,倏地便红了脸。

金桐蕊来回看了看两人,嘻嘻一笑。“怎么了,莫不是想我们了?”

孙蓉儿没跟她闲扯,心急地道:“蕊姊,你看看对面!”

“怎么啦?”金桐蕊抬眼看过去,对面原是间点心铺子,生意一直不如她的凉皮摊子,可这会儿两层楼的铺子里竟然是一派座无虚席的热闹景象,她可感到稀奇了。“怎么回事?点心铺子换东家了不成,要不生意怎如此的好?”

孙蓉儿愁眉苦脸地道:“是换东家了,蕊姊,你再看清楚一点,那招牌上写了什么。”

奉莲娘不识字,一脸英名其妙。

金桐树识字,率先念了出来,“金家食肆,祖传黄瓜凉皮,五文钱一碗,夏天附送凉水,冬天附送热汤。”念完,他怪叫起来,“五文钱一碗,足足比咱们便宜了一半啊。”

金桐蕊皱眉,难不成她二伯父一家得了凉皮配方,这么快就盘了店铺开门做生意了?他们还真明目张胆,那赖子猪还被打得下不了床,他们不怕人家起疑他们凉皮方子是打哪儿来的吗?

“何止价钱便宜一半。”孙蓉儿咬着唇道:“他们有店铺,有桌有椅,下雨也能做生意,你们站在这儿摆摊,下雨天肯定是没有客人会上门的,而且我吃过他们的黄瓜凉皮,味道和蕊姊你们卖的一模一样,这样往后肯定没有人再来跟你们买的。”

奉莲娘的脸皱成了包子状,忧心忡忡的看了自家的凉皮一眼。“这可怎么办才好?”

金桐树的拳头顿时硬了。“这凉皮是神龟厨祖教我姊做的,旁人决计不会,到底是谁这么不要脸,偷学我们的凉皮配方?”

孙蓉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谁教蕊姊做的?龟?神龟吗?”

她不识字,见识浅薄,没看过故事话本,自然也不知神龟厨祖是何方神圣,就连对面铺子改卖凉皮,她也是听人家说了才知道的。

“你们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金桐蕊大步走过去,心里已经笃定是她二伯父一家干的好事了,因此还算平静。

她一进铺子,却见聂氏坐在柜台后头,满足的看着挤爆的客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冯氏正满铺子招呼客人,还请了三个伙计,足见生意之好,真是赚翻了。 一见到她,聂氏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她倏地起身,防备的瞪着她,“你来做什么?”

金桐蕊心里一转,已经明白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把话说得大声无比,“原来这就是祖母当日假装被大伯父赶出家门,到我家里蹲着的理由啊,就为了偷我的凉皮配方!”

原本吵杂的空间顿时安静了下来,跟着是七嘴八舌的议论猜测,人人都想看热闹,而冯氏听到动静也火速过来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鬼话?”聂氏站了出来,双手叉腰,狠狠朝她啐了一口,挑着眼皮道:“黄瓜凉皮是咱们金家祖传的秘方,只要是咱们金家的子孙,谁都可以做这门生意,怎么,你这丫头心眼也太坏了,就准你做凉皮生意,不准你大伯父做是吗?大家评评理,这还有天理吗?”金桐蕊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怒火猛地冒了起来,她磨了两下牙,正要发作,感觉手冷不防被紧紧握住了,她诧异地回眸一看,任容祯不知何时来了,再往后一瞧,她爹、她娘、她弟也都过来了,而金大山走到冯氏的身旁。

“你放手,我要去跟他们理论!”金桐蕊想抽回手,不想他握得极牢,她根本挣脱不了。

任容祯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沉声道:“你稍安勿躁,莫要冲动,且听我说。”

“还听什么?”金桐蕊气得咬牙切齿,“你适才没听见吗?我祖母居然说黄瓜凉皮是金家的祖传秘方,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分明是她到我家里偷学的,竟还敢这般大言不惭,你快放开我,你再拉着我,仔细我踢你。”

任容祯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这性子怎地如此火爆,和大叔大婶半点都不像。”

金桐蕊在心里哼道,自然不像了,我像的是我老爸,我跟我老爸一样火爆脾气,一点就炸。

“总之,你休想阻止我,快些放开我,不然我踩你脚!”

任容祯耐着性了道:“我没有想阻止你,你要闹腾,也得闹得有价值些,闹了一场,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他们的铺子明日还是照开,那么我问你,你这么折腾有何意义?”

金桐蕊听出了点眉目,总算稍微冷静下来了。“什么价值?”

任容祯面容一整,严肃地道:“藉此机会和这帮人划清界线,让他们把你们一家逐出金家宗族,往后便不需要再受他们牵制。”

“你当我不想吗?”金桐蕊白了他一眼。“说的容易,我们也没犯什么滔天大错,要他们把我们一家逐出宗族谈何容易?”

“你听我说。”任容祯在她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耳语了一番。

金桐蕊听得连连点头,等他说完后,她惊喜的笑道:“你上过学堂吧?脑袋挺灵光的嘛。”

任容祯胡乱地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跟你说了我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何止上过学堂,我还是跟太子和几位皇子一块儿在太学堂里上的学。”

金桐蕊微眯起眼瞅着他。“我觉得呢,你对宫廷的戏码格外有想象。”

任容祯笑骂道:“胡说什么?等咱们回到京城有你受的,我肯定要你把现在说的话都吞回去。”

“言归正传,出宗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要先问问我爹,他肯定要犹豫老半天……不,是好几天。”

“我适才在路上已经与大叔商量过了,这事是经过大叔同意的,你就尽管放手去做吧。”任容祯说完,放开了她的手。

原来是她爹同意的!金桐蕊彷佛吃了颗定心丸外加一颗大补丸,精气神爽了,她越众而出,面对着聂氏、金大山和冯氏。

冯氏不知道金桐蕊会说些什么出来,吩咐三名伙计火速把客人都送走,没吃完的不收银子,明日再补送一份黄瓜凉皮。

不到半刻钟,店里的客人都走光了,她又忙慌慌地让伙计关门窗,唯恐家丑外扬。

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的黄瓜凉皮配方是偷来的,那她生意也甭做了,这间铺子打了六年合同,加上装修、请伙计、添购用具,里里外外花了快一百两银子,她可不甘心银子就这么飞走。

“怎么了大伯娘,为何要把客人都赶走?”金桐蕊想到今儿个的任务就是和他们撕破脸,便握着拳头阴恻恻地道:“莫不是怕被人知晓你们的凉皮配方是去我家里偷学的?不告而取谓之贼,我可以去官府告你们。”

“我呸!”聂氏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分,她狠狠地剜了金桐蕊一眼。“我说了,凉皮方子是金家的祖传秘方,我嫁过来那时也是由我公婆传给我和你祖父的,我再传给你大伯父和你爹,你凭啥说那方子是你独有的,有什么证据吗?”

金大山也站了出来,挺着胸膛,理直气壮地道:“你祖母说的不错,你这丫头有什么证据吗?就知道胡闹,要闹也要有个章法,没凭没据的说什么呢你!”

“真真是占着便宜耍威风啊!”金桐蕊在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是一片摸然,语气中多了一丝鄙夷,“既然祖母坚持凉皮配方是金家祖传,那我决定将之发扬光大,明儿个我就教大家做黄瓜凉皮,凉皮成本低,到时街上开满了凉皮铺子,人家一碗卖一文,你们也没得做生意了。”

“你、你说啥?”聂氏一脸不可置信,“你敢?!”

金桐蕊用一副看着白痴的神情看着聂氏,眉毛一挑,轻佻地道:“我为何不敢?我姓金,也是金家的一分子,祖母倒是说说,我宣扬咱们家的祖传秘方有什么不对了?难不成咱们的祖传秘方见不得光吗?”

任容祯说的对,对付这帮胡搅蛮缠的人就要同他们一样胡搅蛮缠,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聂氏被气得差点要吐血,两眼一暖,呼喝儿子,“老四!你听听你闺女说的,你还不教训教训她?”

金大秀站在那儿像木雕似的,一脸木然地道:“娘,点点说的极有道理,既然您要说黄瓜凉皮是金家的祖传秘方,那么点点要广为宣传也是使得。”

聂氏抽起衣袖,拔高了嗓门喊道:“好啊,你们要这么来是吧?那我就把你们一家逐出宗族,看你们还怎么宣传金家的祖传秘方!”

金桐蕊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眯起了眼,嘴角上扬,更加刺激道:“不错,若是我们不在宗族谱里了,那就不能宣扬祖传秘方了,可我们又没犯什么大事,祖母凭什么将我们逐出宗族?”

聂氏忽然冲出来往金桐蕊身上撞,一碰着她就弹开了,一弹开就倒在地上了,一倒在地上她立刻号叫了起来,“唉哟喂!不肖孙女儿啊,竟然推打祖母!黑心烂肺的不孝子啊,不顾他老娘的死活,只偏帮着自己闺女,这还有天理吗?我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还要被孙女儿这样推打,我没法活了!”

金大山脑子也不含糊,马上过去把母亲扶起来,气愤地道:“娘伤到哪儿了?我这就背您去医馆去找大夫,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要把您医好,老四不孝,您还有我这个大儿子可以依靠,您不用怕,天塌下来,儿子给您顶着!”

第十三章 咱们现在不是金家的人(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230

金桐蕊不屑地冷哼,直是唱作俱佳,一嗓子吼得挺带劲嘛。

她知道,在这个封建时代,长幼尊卑制度严谨到不行,一个孝字能把人活活压死,不过这么一来,他们一家被逐出宗族有苗头了。

她撩了撩眼皮,凉凉地道:“祖母、大伯父,你们快去吧,回头我就开班授课,把那黄瓜凉皮的做法手把手的教给想学的人,也不收学费。”

聂氏气极了,吼道:“老大,快!快去把你大伯父请来,这不肖丫头打了我,老四竟然一声不吭,如此大逆不道,非把他们全部逐出宗族不可!”

金桐蕊冷笑不已。“好啊,我等着,看大伯公怎么说,大伯公虽然是个爱财的,但想来不会如祖母和大伯父这般不讲道理。”

她这是在提醒金大山别忘了贿赂那大伯公,到时黑白肯定能够颠倒。

杲不其然,金大山把金家宗族的族长金甫请来了,金甫路上收了金大山一两银子,一来就不由分说的偏帮着金大山,在他的见证下,按了手印,把金大秀一家四口都逐出了宗族。

金桐蕊装出一脸的无奈,两手一摊直叹气。“我现在不是金家的人了,岂不是不能教别人做黄瓜凉皮了?”

聂氏出了口恶气般的说道:“知道就好!就是这个理!”

金桐蕊心里好笑,目的达到了,也没啥好恋栈了,她转身吆喝道:“走吧!爹、娘、小树,咱们现在不是金家的人,往后跟金家半毛干系都没有,这些人对咱们而言都是陌生人,以后路上见着了也别打招呼,免得脏了咱们的嘴。”

过了几日,才刚吃过午饭,金家斜对面的方大娘去了镇上回来,忙不迭过来串门子。

“哎呀,你们不知道今天镇上有多热闹!”方大娘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讲述着,“大丫,你二伯娘竟然也在镇上开了铺子,卖的也是黄瓜凉皮,一碗四文钱,摆明了跟你祖母和大伯父抢生意,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你二伯娘坚持黄瓜凉皮是她娘家的袓传秘方,把你袓母气得差点没吐血,你大伯娘和你二伯娘互扯头发,你二伯娘家的那个铭哥儿把你大伯父店里的桌椅端得到处飞,把客人都吓跑了,你大伯父扬言要报官,那场面要多精辨有多精辨!”

狗咬狗一嘴毛,直是恶人自有天收啊!金桐蕊想到那画面就欢得不得了,她忙把早上炒的一盘花生往方大娘面前推,又给她倒了杯茶。“大娘,你喝口水继续说。”

金大秀奇怪地道:“二嫂怎地也会做黄瓜凉皮了?”

金桐树浑然不以为意,边吃花生边道:“准是二伯娘找人潜在大伯父的铺子里偷学的,铭文哥不是专做鸡鸣狗盗的事儿吗?这可是他的专长,就是他找人干的没错。”

金桐蕊当没听见弟弟的话,她往半空丢了颗花生,张嘴稳稳地接住,正得意着,不经意瞥见任容祯正看着她,目光深沉,她吓了一跳,莫名感到心虚,不自觉站了起来。“我去茅房。”

她一路跑到后院才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奇怪了,她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怎么被他一看,她就不安了?

“歇够了吗?”

她本能的点了点头。“嗯。”

“歇够了就转过身来。”

不妙!这声音——

她直起身来,非常缓慢的转了过去,果然看到任容祯一脸深沉的瞪视着自己,她的心又是用力一跳,觉得他肯定把事情看得透亮了,即便不能完全明白,也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唉唉,她爹娘和弟弟听了都没追究的事,他怎地偏偏就上心了?他果真是个难缠人物。

“嗨——”她尴尬的冲着他摆了摆手。“你也要去茅房吗?那、那你先去好了,我不急。”

“茅你个鬼!”任容祯杀气腾腾地拽着她的手。“跟我来!”

他一直把她拉到了竹林里这才松了手,森森地看着她。

金桐蕊喘到不行。“你你、你是短跑选手吗,怎地跑这么快?”

“你说实话,那夜劫走你的人究竟是谁?”

见他的目光又严厉了些,她深深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可能赢了他的,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和盘托出。

听她说完,任容祯脸上的寒霜更厚了。“平时那么伶俐泼辣的人,怎么紧要时刻就变得呆久呆脑?放任主谋逍遥法外,难保他不会食髓知味,再来一次。”

金桐蕊也知道自个儿站不住脚,好声好气地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怕我爹难做人,既想为我讨公道又不敢去向二伯父问责,恐怕会闷坏了身子,现在又没有足够的银子给我爹找好大夫,要是我爹真怎么了该怎么办?”

他凝视着她良久,这才道:“看在你一片孝心,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的分上,这次就算了,以后若是再犯,我可不会再轻轻放过。”

她有些啼笑皆非,歪头蹙眉道:“喂,任容祯,咱们还不是夫妻,凭什么你来教训我?”

任容祯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她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惊呼一声,身子微微往后倾,他有力厚实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腰,没让她跌倒,那张俊挺的面容蓦然近在咫尺,她心头一热,瞬间心脏急跳,耳根子也微微发烫。

她下意识舔了下嘴角。“你你……你干么?”

“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任容祯拉下脸来,不悦地道:“都请村长来喝过订亲酒了,我是你板上钉钉的夫君,正所谓夫君大于天,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听我的是天经地义,往后也得听我的,一辈子都得听我的,我哪一点不能教讪你了?”

“啥?!”金桐蕊不高兴地轻叫一声,“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了,你不知道我悔过婚吗?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

他被她这套理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警告的瞪着她,恨恨地道:“闭嘴!我真真要被你这妮子气死了!”话音方落,他的唇更贴上了她的。

她感觉到好像有狂风暴雨在蹂躏她的唇,不不,说狂风暴雨还不够贴切,他的吻汹涌狂野,应该是海啸才对。

任容祯吻够了,自觉出够气了,这才放开了她的唇。

金桐蕊在他一连串的吮吻攻击下,身子早就虚软无力,只觉得自己的两片唇像有火在烧一般热辣辣又肿肿的。

他将她牢牢锁在臂弯里,沉声道:“你发誓往后都不会有事瞒着我,否则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由得轻抽了口气。“我干么拿你发誓,拿我自个儿发誓不成吗?”

“不成!”任容祯托起了她的下巴,眼眸直直望入她眼底,一字一句有力地道:“一定要拿我发誓,你才会信守誓言。”

金桐蕊蹙眉。“你这个人还真狠毒耶。”

他捉住了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快点发誓,不然咱们就别回去了,在这里耗着。”

“好好好,发誓就发誓。”

她只好如他所愿的发了誓,他这才罢休。

并肩走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问道:“你看起来也不像有病,怎么总爱说自己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你是不是小时候看过什么小王爷下江南的话本,对小王爷这角色特别迷恋?”

“说什么呢?”任容祯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我就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跟话本有何干系了?”

“最好是。”金桐蕊朝天哼道:“那我真是小王妃了,飞上枝头做凤凰,真好。”

他不自觉勾起笑。“让你做小王妃,你不怕吗?”

她拾头挺胸,一抹调皮的笑意在她嘴角若隐若现。“不是有你在身边吗?正所谓夫君大于天,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做乞丐,我就做乞丐婆,你做小王爷,我就做小王妃,你让我靠着,我有什么好怕的?”

任容祯不由得笑出了声。“我不知怎么着,就喜欢听你胡诌这些。”

金桐蕊骄傲地道,“可见你是真喜欢我,我说什么都是好的,我放个屁都是香的。”

他轻咳了两声,“那可不一定,我还没闻过你放屁。”

“要不要我现在放一个给你闻?”

任容祯当机立断结束这个话题,抬头望天。

第十四章 今天咱就来个豆腐大餐(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583

凉皮的生意不能做了,金桐蕊也没闲着,转眼就打起了做酱料生意的主意。

她问过其他村民了,村里没有酱园子,就连秀水镇上也没有,比较像样的酱园子得到县城里,而整个康城,能将酱料生意做到邻县的只有十味园。

十味园,顾名思义,酱料种类只有十种,就是基本的醋酱、梅酱、麦酱、肉酱、蜜酱、芥酱、鱼酱、豆鼓酱和辣酱,她尝过了辣酱,也是花椒所制,辣度远远比不上辣椒。

在大齐朝,辛香料主要有姜、花椒、茱萸和胡椒,还没有辣椒,她老爸对食的研究博学多闻,她曾听她老爸说过,辣椒是明末才由海路传进中原的,而大齐朝显然在明朝之前,才会没人听过辣椒。

罢了,没有的东西,任凭她再怎么想要也得不到,不过她有信心,纵使没有辣椒,她做出来的辣酱也能比十味园的滋味好。

为了知己知彼,她特地把十味园的十种酱料都买回家试味道,一试,她的心就踏实了。

果然如她所想,这时代制作酱料的功夫还差现代一大截呢,她只要拿出五成的功力就绰绰有余,肯定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整天有听不完的钢板响儿,根本不必使尽全力,若她使出了全力,怕是连宫里御膳房都要来向她请教了……

“你在笑什么?笑得如此得意忘形。”任容祯见她对着二十个坛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像只偷到腥的猫儿,实在可爱,故意逗她道,“原来做酱料带给你的欢喜竟这样大,教你亢奋得失了常?”

“我去!你才失常,你全家都失常。”金桐蕊啐了一声,接着又笑道:“我是在想,等我的酱料卖到京城,御厨尝过之后肯定也会来向我讨教,我便开出要去宫里一游的条件,看看皇宫怎生个富贵法。”

“你想去宫里一游?”他不以为意地道:“还不容易,等回了京,我带你去便是。”

她受不了地翻了个大白眼。“又来了,你真当自个儿是小王爷,还带我游皇宫哩,那我有空也带你去县衙里逛一逛,顺道跟县太爷聊聊天、喝杯茶。”

任容祯好气又好笑。“金点点,你怎么总不信我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呢?”

金桐蕊一祧眉头,哼了两声,“还不简单?你人就一直住在这儿,教我如何相信你是啥小王爷的?堂堂小王爷会在平民百姓家里住上这么久吗?”

她没说她看过戏剧的,戏里的小王爷都是锦衣华服,出入随从,哪里有他这么落魄的?他无奈摇头笑道:“罢了,你既不信,就让你自个儿眼见为凭吧。”接着他话锋一转,“你做了这许多酱料,真有把握卖出去?”

他们订亲之后,他的心定了下来,也已经往京里送信了,不出一个月,便会有人来接他回去,这期间他要说服她与他一块儿回京,若是说服不了,他也会尽快来迎娶。

金桐蕊高高兴兴地说道:“别的我没把握,做吃食我再有把握不过了,你等着瞧,我这金味园一开张,保管把那十味园打得落花流水,没有生存余地。”

任容祯定睛看着她。“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一手绝妙厨艺究竟打哪儿学来的?”

一瞬间,她的脸色像吃到苦瓜似的,丧失了所有元气,她本来又想混过去,可想到她亲口起的誓,就不敢胡诌了。

往后都不能再有事瞒着他,不然他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可不要他死无葬身之地,那太凄惨了。

她润了润唇,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万般艰难地开口道:“其实呢,我是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的人,我在那里是个厨子,有一日,那里地牛翻身后,我醒来,我的魂魄就附身在现在这个我身上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干笑了一声,“很扯对不对?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不信,那也没法子,不过庆幸的是,因为我没骗你,所以你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任容祯定定的凝视着她。“我信。”

金桐蕊心里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信?”

“嗯,我信。”他握住她的手,温柔的亲吻她的额头。“我从你的眼神看得出来你没有骗我,你说的都是实话。”

她顿时松了口气。“你信就好,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解释了。”

任容祯笑了笑。“所以,精巧灵活的轮椅是你家乡之物?那个“老爸”是你在家乡的亲人?”

提到自己老爸,金桐蕊的脸色整个柔和了。“嗯,是我爹。”

他拉着她的手一块在大石块上坐下,感兴趣的问道:“画里你和你爹穿一样的衣衫,你爹莫非也是个厨子?”

她兴奋地马上回道:“我爹不但是个厨子,还是个大厨、名厨,要我说,没有他不会做的菜,我打从五岁就跟在他身边学做菜了,我随了我爹,做菜特别有天分,自小我就去参加比赛了,简直是战无不胜啊……”

她一“忆当年。”就忆了好久,把她跟她老爸在厨房里的点点滴滴都巨细靡遗的告诉任容祯,他们父女俩时常置气,但没有两天又会和好,相依为命的过日子,她的魂魄来这里,都不晓得她的肉身在那里如何了……

“咳。”

重重的咳嗽声吓了他们一跳,两人同时回过头去,金桐树不知何时来的,不知来多久了,推着轮椅就在花藤下,还翻着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金桐蕊惊跳了起来,冲到弟弟面前,紧张地问:“你来多久了?听见什么了?”

金桐树耸耸肩。“你们两颗头靠得这么近,讲话跟耳语似的,我能听见什么?”

意思就是什么都没听见!金桐蕊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她不怎么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那你来做什么?是要去茅房吗?”

“姊,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知道吗?”金桐树没好气地道:“我来问问何时能吃饭,哪知道你们说要来看看酱料发酵得如何了,却是在这儿风花雪月、谈情说爱,我命苦啊我,爹娘不在,我要饿死了我!”

村里有人家上梁,摆了几桌席面,她爹娘和邻居一块儿去热闹了,所以中午只有他们三个人吃饭。

金桐蕊笑骂道:“别胡说八道了,去前头等着,不用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待会儿让你吃个好吃的,保管你绝没吃过。”

今天她要做的是豆腐大餐。黄豆在现代多用于做豆浆、豆腐、豆花、豆皮、豆干等等,但大齐朝还没有这些吃法,这里的黄豆都是用来炒菜、烧肉、炖汤、酿造酱油,最大功用是喂猪,由此可知黄豆被这时代的人当成多不起眼的食物。

当她发现了这一点后,又动起了卖豆腐豆花的念头,今日便是先试做出来,让他们评价给个分,若他们吃不惯或说不好吃,她也不会打退堂鼓,定会改良到他们说好吃为止。

黄豆她早泡了几日,一大早她就磨好了豆浆,又加了些芝麻一起磨,一部分的豆浆筛得细一些,放些糖进去,她已经先喝过了,这纯天然不加一滴水的豆浆是用大锅和柴火熬煮的,可香可浓了,保管人人都能喝上一大碗。

她费工熬的豆浆香气十足,用豆浆做出来的豆腐自然也十分入味地道,这都要归功于前世她老爸怕豆腐中盘商质量不稳定,都自己动手做,她才能学到这一招。

打从她想要做豆腐生意开始,她便去镇上订做了模子,这会只需用白醋兑清水,倒进煮好的豆浆里,豆花便做成了。

她留了些豆花,再拿白棉布把大半豆花捞出来放进豆腐模子里加压,她这次要做的是嫩豆腐,不需压太长时间,撤了模子后,要让豆腐放凉,空档再把豆花捞进碗里,她想着豆浆已是甜的,便将豆花做成了咸的,撒点葱花和碎香菜末,加点酱油、香油和醋,便成了滑嫩可口的咸豆花,她自己更喜欢甜豆花多些,便熬了姜糖水冲了碗甜豆花。

她怕弟弟肚子饿起来又靠腰,便先把豆桨和豆花端出去,谁知金桐树一见豆浆便开始抗拒,还蹙起了眉头。

“这是羊奶吧?拿走拿走,我不喜欢喝羊奶,有个味儿。”

金桐蕊只好好言好语诱哄道:“不是羊奶,你喝喝看,保管你喝完还跟我要。”

任容祯见金桐树一脸的我不信,便率先拿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喝下,没会儿便把一大碗豆浆全喝充了,他搁下碗来,对金桐树道:“真的不是羊奶,我觉得比羊奶的滋味好,你喝喝看便知道。”

“你说的,可不要诓我。”金桐树半信半疑的拿起碗来,当他喝下第一口之后,立刻惊为天人,没会儿他就咕噜咕噜的喝完了,一喝完便立刻把涓滴不剩的空碗往姊姊面前一伸,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激动地道:“姊,这是什么?还有没有?我还要喝!”

金桐蕊笑了笑。“还有别的菜呢,留着肚子吧你,适才喝的那叫豆浆,你们现在尝尝咸豆花吧。”

这会儿,不需要旁人进言,金桐树便抢着吃咸豆花,边吃边频频点头,连声不绝的喊赞,“好吃好吃,滑滑嫩嫩,一入口连嚼都不必就顺着嗓子眼儿滑下去了,太好吃了,比蒸鸡蛋还要好吃。”

任容祯尝了咸豆花之后也十分赞许。

金桐蕊更有信心了,笑道:“你们等着,今天咱就来个豆腐大餐!”

第十四章 今天咱就来个豆腐大餐(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4208

她转回灶房,做好的豆腐已经放凉了,分成两半,一半炸了成油豆腐,做了三个菜,分别是酱烧油豆腐、油豆腐酿肉,再用胡麻酱将野菜和油豆腐拌一块儿,胡麻酱自然也是她自己做的,以后她的酱园子也会卖。

另一半没炸过的豆腐分量比较多,做成了四样菜,分别是麻婆烧豆腐、豆酱蒸豆腐、豆腐粉丝烫、三杯豆腐,再做一道鲜鱼豆腐汤,她还有个秘密武器没有用上,那便是臭豆腐,待她把臭豆腐做好了,那又臭又香的绝妙滋味,保证吃过的人还想再吃。

做这些菜,只有油豆腐镶肉比较费工,她拢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不科学啊,不是吗?

嘿嘿,那是因为她嫌大灶笨重麻烦,在打铁铺子订做了平底锅和炒菜锅,如今做起菜来更上手了,只不过灶台就只有一个灶眼儿,没法同时煎煮炒炸,她实在怀念前世的四炉心瓦斯炉。

七菜一汤全上了桌,金桐树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猴急的尝过一道又一道,嘴里还塞着酱烧油豆腐,手就已经去夹三杯豆腐了,一边又用勺子去挖了满满一大勺麻婆豆腐,吃得满嘴是油,等吃充了三碗饭,又敞开肚皮喝了一大碗鲜鱼豆腐汤这才作罢,吃了个肚胀腹圆。

相较于金桐树撒开了毫无吃相,任容祯的吃法就斯文多了,且眉峰之间还一直微微的蹙着,教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姊,你这豆腐大餐太厉害了!”金桐树尝过了豆腐大餐后灵机一动,猛一拍自个儿大腿,兴奋地道:“姊,要不咱们改卖豆腐吧!”

“我正有此意。”金桐蕊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豆腐成本低,就跟凉皮一样,外人不知晓我是用啥做的,咱们卖五文钱一斤也行,卖十文钱一斤也行,把这豆腐的菜谱推广出去,越多人吃豆腐,咱们赚得越多,想想村里有多少人家,镇上又有多少人家,县城里有多少人家,如果人人都吃豆腐,咱们还可以开个豆腐作坊来大量生产。”

她越想越美,却见任容祯默然不语,眉宇还有些凝蹙,便推了推他的臂膀,有些不高兴地撇嘴问道:“怎么,你不赞成我卖豆腐吗?”

任容祯回过神来,想也不想便回道:“哪里会不赞成,你手艺这样好,肯定能挣钱。”

他走神的原因在于她这豆腐大餐里三分之二的菜色他都吃过,自然也是出自他大嫂之手,当时他大嫂做了一桌豆腐宴,直教众人叹为观止,尤其是一道麻辣臭豆腐,那滋味令他至今难忘,不过今日点点并没有做那道麻辣臭豆腐。

因此,他才生了疑窦,难道他大嫂也是点点那时空来的?若是点点知道有人跟她来自同一处,她的反应会是如何?

金桐蕊是个行动派,爹娘一回来,她便与他们商议了卖豆腐之事。

金大秀和奉莲娘尝过她做的豆浆、豆花和豆腐之后,也认为可行,两人都对不起眼的黄豆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吃食感到不可置信。

第二日,金桐蕊在她的老摊位上搞了个豆腐试吃会,她做了十道豆腐料理,加上咸甜两种豆花跟豆浆,意气风发的准备重振旗鼓,尤其见到对面金家食肆的凉皮生意一落千丈,她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还特地跑去街尾看屈氏开的凉皮铺子“屈家食肆”,竟然比金家食肆更惨,铺子里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她更是有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是啊,合该如此,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算让他们尝到报应的滋味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使坏!

孙蓉儿见他们又出来摆摊了,忙不迭地过来了,笑得眼儿弯弯。“大叔、婶子、蕊姊、容祯哥,你们可来了。”都问了遍好之后,她这才有些羞赧的对金桐树露齿一笑。“小树哥,你也来啦。”

金桐树一张脸早红得像猴子屁股,见她主动招呼,他却推着轮椅撇到一边去,故作高冷的不理人家,其实不是他高傲,而是他自惭形秽。

金桐蕊看在眼里,往弟弟后脑杓就打下去。“你作死啊?人家蓉儿在跟你问好,你哑啦,不会回答?”

孙蓉儿大为羞窘,忙拉了金桐蕊。“没关系啦,蕊姊,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金桐蕊忍不了好奇心,还是问道:“两间凉皮铺子怎么都没生意了?”

孙蓉儿小声回道:“哎呀,蕊姊,你有所不知,他们为了争一口气便胡乱砍价,你卖一文钱一碗,我就卖一文钱两碗,想当然就没赚头了,一没赚头,味道也走样了,黄瓜馊掉了不说,凉皮也糊成一团,自然没生意了,反倒是有好些客人盼着你再来卖凉皮哩。”

金铜蕊笑了笑,神清气爽地道:“转眼要入秋了,我不卖凉皮了,改卖豆腐。”

孙蓉儿瞪大了眼。“豆腐?那是啥啊?”

金桐蕊笑咪咪地递给孙蓉儿一根竹签。“你自个儿吃看看就知道。”

豆腐试吃会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因为全都被吃光了,人人都在问那豆腐哪里有卖,好几个妇人家还细细问了豆腐菜谱。

金桐蕊言明明日起就会在原地卖豆腐,六文钱一斤,豆浆不卖,但自备茶杯者,可以免费喝豆浆,至于也广受欢迎的咸甜豆花,由于要准备咸甜两种配料,较为费工,因此只有初一、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才卖。

金桐蕊的豆腐生意一飞冲天,天天都是才摆好摊子就抢购一空,她每日会固定带一样豆腐料理到摊子上讲述做法,也有人将自个儿做好的豆腐料理拿来让她指教,她都不吝教学,才不过十来日就数银子数到手软,至于那没眼力想要探问豆腐究竟是什么做的人,她都赏其一个白眼。

这不是白目,什么才是白目?透露独家秘方,那她还赚什么?

她已经计划秋末时要盘个铺子卖麻辣臭豆腐,那时天气也冷了,不适合站在街边摆摊,她的豆腐会移到铺子里卖,那又臭又香的味道肯定能吸引客似云来。

相较于金园食肆的豆腐生意爆棚,对面的金家食肆就更显凄惨了,眼见小小的豆腐摊天天大排长龙,聂氏和金大山夫妻那是看得糟心啊!

“娘,您快想想法子,去跟那死丫头要那豆腐配方,咱们也来卖豆腐。”冯氏见金大秀一家赚了大钱,心里像有几千只妈蚁在爬似的,十分难受。

金慧英蹙眉道:“娘,四叔一家已经脱了宗族,祖母去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这几日她出入店铺见到那任容祯居然能站了,还潇洒拓跋、英挺不群的,她越看越是春心荡漾,照她的心思,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若金桐蕊没被逐出族谱,她还能撺掇祖母去命令金桐蕊不得嫁给任容祯,如今她只能后悔当日寄住在她四叔家里时对他不屑一顾。

“什么话?”冯氏理直气壮地道:“你四叔一家就是脱了宗谱,你四叔也还是你祖母怀胎十月生下的,你祖母有什么理由不能要那豆腐方子了?”

闻言,聂氏立时气粗了起来。“说的是!我可是生下老四的娘,我有什么理由不能要豆腐方子了?我这就去要!”

金大山和冯氏蔟拥着聂氏气势汹汹的来到豆腐摊前,金桐蕊一行人已准备好要收摊走人了,她正往牛车上收拾东西,听到脚步声传来,也没抬头,一声“数量有限,明日请早。”还没出口,就听见金桐树恶声恶气的叫嚣了起来——

“你们又想来干么?”

金桐蕊心一突,直起身子,拾起头便见到三张令她非常厌恶的面孔一聂氏、金大山、冯氏。

他们脸皮可真厚,竟然又来膈应她了,她先前还在想他们该不会那么不要脸,敢再来跟她要豆腐配方吧,没想到还真的来了,脸皮之厚,好比城墙,真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聂氏吃过金桐蕊的亏,便柿子挑软的捏,径自撩了眼皮对四儿子说道:“老四,多的也不说了,你把豆腐配方说出来,你大哥也要卖豆腐,你也瞧见了,你大哥心眼实诚,不会生意手段,凉皮生意不大好,你们是亲兄弟,这点小忙,理当要帮,不然你就枉为人了,也枉费你大哥一向待你亲厚,若不是你大哥帮衬,你们也不会有这一天。”

金桐树听着,一肚子火噌噌地就烧了起来,他朝地上呸了一声。“连块肉都不肯借,什么狗屁亲兄弟!还帮衬咧,踩我们才对!”

聂氏不悦地道:“你怎么这样跟长辈说话?那可是你大伯父,我是你祖母……”

“什么长辈,在哪儿?”金桐蕊远目搜寻了下,目光兜了一圈回到聂氏身上,她眨巴眨巴眼,嘿嘿一笑。“这是谁啊,为什么来人家摊子上自说自话,净是说些狗屁不通的谬论,也不怕闪到了舌头。”

“我命苦啊我!”聂氏文然一个屁股墩儿摔坐到地上,还捶胸顿足、号啕大哭了起来,一边撕心裂肺地叫道:“老四啊,你就是这样孝敬娘的呴?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这样没心没肺?你亲大哥你都不帮,你还算是人吗?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大哥没生意做,一家去做乞丐是不是?你心眼怎么这么坏啊,做人不可以这样啊……”

她这么一闹腾,很快吸引了群众围观,见人群靠拢,她演得更卖力了,坐在地上两腿使劲蹬,说自己头晕,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免得活着惹人嫌,那个“人。”自然是指金大秀一家了。

金桐蕊对此专业碰瓷的举动已经免疫了,她歪着脑袋,有些顽皮的看着爹娘。“爹、娘,您两位认识这疯癫老妇吗?”

聂氏脸上抽了抽,这个死丫头,竟然说她是疯癫老妇?

金大秀和奉莲娘很配合的齐齐摇头。“不认得。”

金桐蕊一脸不解。“是啊,女儿也不认得这疯癫老妇,说也奇怪,咱们一家都给人赶出了宗族谱了,怎么还有人在这儿自称是祖母,大言不惭的要向咱们讨要豆腐配方呢?各位乡亲说是不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议论不断,说聂氏竟然在苦主眼皮子底下这般黑白颠倒,着实难看。

聂氏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是有些别扭,不好一直在地上耍赖,只好自行起身。金桐蕊又摇了榣头,悲天悯人地看着聂氏道:“这疯癫老妇敢情是疯了,啧啧,真可怜。”

聂氏见他们要走,突然扑上去要拦人,一直没作声的任容祯向前一步,伸臂挡住了聂氏,脚一勾,便让聂氏“唉哟。”一声跪下了。

“我胸口疼啊!头疼啊!有人打我啊!”

冯氏不由分说的号叫起来,“杀人呐!有人要杀人响!”

任容祯表情冷冰冰地道:“无知愚妇,再敢造谣一句,等着吃牢饭!”冯氏被他那寒意凛人的眼神一瞪,竟然不敢再开口了。

金桐蕊等人上了牛车,牛车踏步,越走越远,她哼着小曲儿,心里无比的舒爽,很高兴她爹娘长进了,不再心软,他们一家再也不会被金大山和聂氏吃得死死的了。

第十五章 金味园的酱料由您贩卖(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4201

豆腐的生意依然火红,转眼之间,酱料也都做好了,酱料不比豆腐,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做好。

金桐蕊订做了百来个小罐子,把各种酱料分装,也就是试吃品,送到镇上几间有到县城做买卖的南北杂货铺,寻找中间商替她将酱料卖到京城去。

这段时间,她卖豆腐已经攒了不少银子,盘算着是时候带她爹和小树去县城里看大夫,没多久又听到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金家食肆和屈家食肆相继倒闭,估计先前投资的都血本无归了,反观她呢,已经盘了间小食铺,也把臭豆腐做出来了,择吉日便要开张做她的麻辣臭豆腐生意。

就在一家忙活得起劲时,有个不速之客上门了,那人便是金桐蕊穿来后见过一次的人,她的大舅奉茂吉。

奉莲娘看惯了自家兄长的脸色,对于兄长突如其来的到访很是慌乱,她嫁人之后,她兄长从来没有来过她家啊,今日怎地来了?

奉茂吉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一身蓝色锦袍,负着双手进来了,像来巡视领地似的。

对于妻舅,金大秀也不敢怠慢,连忙在堂屋里招呼,奉茶端椅子的,姿态极低。

“好臭啊,怎么一股味儿?”奉茂吉大摇大摆的坐下,咳了一声,喝了口茶,微皱眉头,搁了茶杯这才道:“大丫在哪儿?把大丫叫过来。”

“在后头忙活呢……我去叫她来。”奉莲娘忙去喊人。

金桐蕊正在炸臭豆腐,灶房里鲜香四溢,金桐树死活不肯离开一步,杵在一边等着要吃,任容祯则是在旁边看着,微蹙着眉心。

点点果然做了他大嫂做的那道麻辣臭豆腐,这么一来,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却也有了几分的肯定。

“又臭又香的……姊,还要多久才好啊?”金桐树馋虫难耐,脖子伸长了再伸长,巴不得趴在灶台边看个仔细。

“快了快了。”金桐蕊想到臭豆腐的美味也快流口水了。“炸起来在中间塞些韭菜花儿和辣酱,可好吃了。”

她这一番形容,差点把金桐树的口水给说了下来,他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央求道:“姊,求你了,先给我吃一块……”

正当金桐蕊把炸好的臭豆腐都捞起来盛盘时,奉莲娘急慌慌的进来了。“点点,你快出去,你大舅来了,找你呢。”

“大舅?”金桐蕊有些惊讶,想到当日二话不说先把她臭骂一顿,再把她们娘俩轰出门的那张嘴脸,她压根没兴趣出去装熟络,照样慢条斯理的把韭菜切好塞进臭豆腐里,再逐一个填进小半勺的辣酱。

奉莲娘急到不行。“点点啊,你就先别弄那些了,快出去吧!你大舅来了没听到吗?”

金桐蕊这才撩了眼皮子看着她娘,撇嘴道:“娘,大舅是值得咱们感激涕零出去相迎的人吗?做什么他来了,我就得丢下手边的活出去让他召见?在咱们困难的时候,他可有相助过咱们一星半点?”

奉莲娘一愣,期期艾艾地道:“可、可那怎么说都是你大舅。”

“是啊,连一文钱都不肯拿出来帮咱们度过难关的大舅。”金桐蕊油盐不进地道:“咱们又不欠他什么,也不靠他过活,不必见了什么人都低声下气的,大可以挺直腰板子做人。”

奉莲娘一时无语,傻愣愣的看着自家闺女。

“走吧,出去吃。”金桐蕊端起了那满大盘的炸臭豆腐,突然回身看着跟屁虫似的金桐树。“小树你记着了,这盘炸臭豆腐,你吃爹吃娘吃容祯吃,就是一块都不许给大舅吃。”

任容祯听了有些好笑。“你大舅多大的人了,难道还会跟咱们争食?”

金桐蕊哼地一声,“你别说,我这臭豆腐有股臭味,可就是这股臭味有种特殊吸引力,教人闻了都想尝尝味道。”

奉莲娘心急,已经忙不迭走在最前头出去招呼了。

任容祯这才低声问道:“你说你大舅突然上门来做什么?”

金桐蕊冷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事才来,且是对他自个儿有利的事,不然他才不会跟我们这样的穷亲戚来往。”

任容祯有心让她放松一下,摸着她的头发笑道:“你的头发都有个味儿了。”

金桐蕊朝他吐吐舌头。“你以为你的头发就没有味儿吗?你可也在灶房待了一下午。”

任容祯笑问道:“那晚上我帮你洗发?”

金桐蕊也笑了。“说什么呢。”她的灵魂来自现代,对于这种程度的玩笑话,还不至于娇羞脸红说死相。

蟆然,前面传来一声低吼——

“你们两个别打情骂俏了行不行?我腿瘸了,可耳朵没聋!”

任容祯和金桐蕊相视一笑,她调侃道:“你别恼了,我明儿就请爹娘上蓉儿家提亲,让你娶了媳妇儿,也有人帮你洗头。”

“吼!”金桐树涨红了脸,那花苞一般清秀可爱的姑娘,是他不敢想望的,他配不上她。

三人进了穿堂,金桐蕊见到她爹娘罚站似的不敢跟奉茂吉一块儿坐下,心里便来气,奉茂吉是什么东西,她爹娘见了他有必要战战兢兢成这样吗?还有,他也好意思自个儿大爷似的独坐着,是把她爹娘当下人了吗?

她还没发作,任容祯已泰然自若的走过去桌边,两手轻巧地各拿起一张凳子到金大秀、奉莲娘面前。“大叔、婶子,你们坐,天底下可没有客人坐着、主人站着的道理,两位若是不坐下,倒要教客人不好意思了。”

金大秀、奉莲娘连忙坐下,金桐树推着轮椅过去和他爹娘同一边,一占好位置,金桐蕊就把那一大盘炸臭豆腐搁在他膝上,他便很欢快的开吃了。

奉茂吉打任容祯去拿凳子时便一直瞪着他,待任容祯说完,他更不满了,“我说莲娘,这是什么人啊,怎地在你家当家作主了起来?”

奉莲娘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任容祯已不疾不徐地道:“在下任容祯,乃是这个家的乘龙快婿。”

奉茂吉打量着他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正想嘲讽几句,金桐蕊见状便抢先一步问道:“大舅有事便快说吧,我灶房里的活还多得很,没事的话,我要去忙活了。”

奉茂吉可不想白跑一趟,这才正眼看向金铜蕊,慢条斯埋的说道:“听说你在做酱料?这样吧,你的酱料大舅来帮你卖,就暂定为八二拆帐,每个月结账一次,但先说好,先取货后结账,这是我铺子上的规矩,对其它卖家也是如此,不能因为你是外甥女就打破规矩。”

金桐蕊送到镇上的酱料试吃品,独独没有送到他的南北货杂货铺上,他早听闻她那小摊子卖的凉皮和豆腐都生意极好,挣了不少银子,原本他还能忍着不寻上门去探个究竟,可如今她做起了酱料生意,他就忍不了了,忙派人去弄了试吃品来,一尝之下,坐不住了,那味道可比十味园好上十倍啊,这般有利可图的营生,他不快些攥在手里怎么成?

以他生意人的眼光,他敢说,她的酱料一定大卖,而家家户户、酒楼饭馆做菜都要用上酱料,这也是他铺子里酱料卖得最好的原因。

既然是明摆着会赚钱的生意,就没理由肥水流入外人田,他对十味园是六四分帐,十味园占六,他才占四,但也足够让他赚得盆满钵满,等将来卖金桐蕊做的酱利,利润他占八成,再多盘几间铺子下来也不成问题,到时他可就数银子数到手软了,哈哈哈。

“爹、娘、容祯哥,你们也尝尝这油炸臭豆腐,外酥内软,味道极鲜,简直停不了口。”

就在奉茂吉心里盘算赚钱大计盘算个不停的时候,有四个人在他眼前开吃了起来,他看着他们,瞪直了眼睛,不知怎么搞的,那又香又臭的味道竟让他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

没有人开口招呼他吃,他也不好自己说要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吃得极香,自个儿猛吞口水。

适才树哥儿说这叫做油炸臭豆腐是吧?他决定明儿就派人去他们的豆腐摊上买一份吃。

“姊,这油炸臭豆腐太好吃啦,何时咱们摊子上也卖?肯定大受欢迎。”像是看出奉茂吉的心思,金桐树很大声的问道。

金桐蕊在一旁笑道:“哎呀,这不卖的,这是做给自个儿家人吃的,且是天下独一份,也只有我会做,你这小猴儿馋鬼算有口福啦。”

奉茂吉的脸抽了抽,看着盘里仅剩的四块油炸臭豆腐,心一横,正想叫金桐树拿过来给他吃,不想金桐树却是飞快的一人分一块,没了,他巴巴地看着他们张口吃掉,心里后悔不迭,他怎么就不早点开口?

金桐蕊眼见奉茂吉想吃吃不到,十分解气,便呵呵一笑。“大舅,不知这利润谁占八,谁占二?还有,做酱料的时候得先买上许多食材,要使不少银子,这先取货后结账的规矩显然不妥。”

奉茂吉见谈到正经事了,马上精神一振,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我分八成,你分两成,你没做过酱料生意,很多事不知晓,一来,跟你收了酱料之后,我要担负卖不出去的风险,二来要跑遍县城的各大酒楼去谈供应酱料的生意,还要把一大坛子、一大坛子的酱料运到县城里去,你只要闲凉的在家里做酱料就好,就是先使些银子买食材也是应当的。”

金桐蕊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那您去找别人合作吧,我的酱料要怎么卖,我自有定见,不劳大舅操心。”

奉茂吉眼见她不上钩,生怕别人抢了这京生意,退了一步道:“这样好了,看在你是我外甥女的分上,我占七成,你占三成,这样的成数是我吃亏啊,所以了,你要更加用心做酱料知道吧,食材都要最好的,要做的像给自家人吃的那样干净、地道,这样生意才会源源不绝、客似让。”

他一个人说得口沬横飞、眼冒精光,好似有金光闪闪的孔方兄要从他眼里蹦出来似的。

金桐蕊嘿嘿一笑,慢悠悠地道:“我怎么好让大舅吃亏,那说不过去啊,大舅您还是另外找人合作吧,我适才说了,我的酱料要如何卖,我自有定见,替我卖酱料的抽两成利润,再多没有了。”

奉茂吉没料想她会这样说,傻住了。“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占八成利?”金桐蕊微笑道:“是我辛苦做的酱料,我占八成利很合理。”

“哪里合理了?”奉茂吉一拍桌子,不由分说就对奉莲娘斥责道:“你怎么教女儿的,这样目无尊长,快点告诉她,我来给她卖酱料,利润我要占七成!”

金桐蕊冷笑道:“大舅您别白费心思了,我娘听我的,今儿个酱料出自我的手,我想卖给谁便卖给谁,我不想卖给谁便不卖给谁,您强逼也没用,说白了,当日您不肯对我们伸出援手,今日我也没必要给您面子,所以了,趁我好说您快走,不然等我把菜刀拿出来,您想走也走不了了。”

第十五章 金味园的酱料由您贩卖(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961

金大山一家将金桐蕊拿菜刀砍他们的事说得绘声绘影,在镇子上都传开了,他原来还不怎么信,如今又听到她提到菜刀两字,心里不由得一抖。

这丫头肯定是中邪了,以前都不敢大声讲话,今日却敢瞪着眼睛跟他对着干,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他就先走,改明儿个他再派人来把他那没用的五妹抓到他府里去威胁恐吓一番,不信那死丫头还不把酱料卖给他!

见自家兄长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奉莲娘没这样得罪过兄长,一时腿软,由金大秀扶着进屋里躺下了。

金桐树正嚷着要去门口撒盐、去去晦气时,又有人来了。

赵林从马车下来,身边跟着何忠,一进门便道:“姑娘,适才我见到奉氏杂货铺的东家满眼愤恨地出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有我赵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千万不要容气。”

“您怎么来了?”金桐蕊十分讶异,连忙斟茶,态度与适才对奉茂吉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对赵林心存感激,当日请她做厨,给她赚银子的机会,她失踪时,何管事派人帮忙找她不遗余力,事后得知她丢了银子,还补上银子,点滴都在她的心头。

赵林说道:“先前姑娘遇难,总归是到我府上做厨才生的事,我人不在府里,无法来探视,心里实在记挂得紧,随后又有急事去了海外,昨日回来了,今日便想着来探望姑娘。”

金桐蕊感动地道:“我一个不足挂齿的人,您有心了。”

“那奉茂吉是来找姑娘的麻烦吗?”赵林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道:“我虽然在县城做生意,倒也听过奉茂吉的名声,他做生意不大老实,爱占人便宜,姑娘若与他做生意,要小心为妙。”

金桐蕊笑了出来。“不瞒您说,奉茂吉是我大舅,今日他上门来,为的是与我谈酱料生意,可是不欢而散,他肯定是恨得牙痒痒。”

赵林难掩讶异,“原来奉茂吉是姑娘的大舅,那怎么……”

他点到即止,话中之意却也是再明白不过了,怎么在你们困难时,没帮扶一把?

金桐蕊却是不以为意,顽皮地眨了眨眼道:“所以我现在也不肯把我的酱料卖给他,算是报了一箭之仇,扯平了。”

“姑娘要做酱料生意吗?”赵林略一沉吟,又道:“姑娘若是信得过赵某,把你的酱料交给我如何?”

金桐蕊有些讶异。“您都没尝过我做的酱料,怎么……”

赵林呵呵一笑道:“我尝过姑娘办的席面,还需要尝姑娘做的酱料吗?姑娘能将席面办得完美无缺,姑娘做的酱料必然也是最好的。”

金桐蕊满心欢喜的说道:“您太抬举了,承蒙您看得起,那我也不跟您客气了,您是县城的大商家,肯销售我的酱料,我真真儿是求之不得。”

不论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还只是个少女,听见夸赞,哪有不受用的道理?再说了,前世她老爸是铁的教育,也就是打骂的多,夸奖的少,要他从嘴里听到一句夸奖比登天还难,今天这与她并不相熟的赵林却是由衷的肯定她的手艺,她心里自然高兴得很。

“虽然姑娘信得过我,不过总归是生意,还是谈清楚的好,白纸黑字打个合同,日后才不会闹别扭,咱们这忘年之交也才可以做得长久,姑娘说是不?”

这番话教金桐蕊顿时柰拜得五体投地,大商人果然不同,不像她那狗屁大舅,净会想着占自己人便宜。

她露齿一笑道:“我年纪小,也未曾做过酱料生意,您见多识广,不如您给个主意?”

赵林也不推托,爽快地道:“那我就倚老卖老了。”

见他茶喝完了,金桐蕊又殷勤的给他斟满,小狗腿的模样表露无遗,看得任容祯好笑不已。

人家对她好了一分,她就对人家死心塌地的,虽然受人点淌,涌泉以报是对的,但她这单纯得近乎天真的性子,要是人家有心设套儿,她肯定会上钩。

所以了,心思如此单纯的她,他一定要带在身边严加看护,免得教有心人骗了去。

“据我了解,每种酱料的食材与精力花费多有不同,回头我让我们杂货铺的吴掌柜将县城里各种酱料的市价写清楚来给姑娘过目,不过姑娘也要知道,店铺招牌与酱料的滋味好坏都会对价格产生影响,比方那用料差的或是默默无闻的小酱园子,几文钱就能买一斤芝麻酱,而老字号酱园子最好的芝麻酱得要七、八十文才能买到一斤。”

金桐蕊听得领频点头。

赵林说的这些浅显易懂,像前世她老爸做的辣酱就是有饯也买不到,而没名气的小工厂里机器大量做的辣酱不用四十元就有一罐了。

“赵老爷,我这金味园眼下只是默默无闻的小酱园子,依我看,订价只能订得比最差的酱园子贵上三成就很多了。”

赵林微微一笑。“虽然姑娘的酱园子默默无闻,可我赵家在县城是老字号,旗下所有的店铺只卖最好的商品,光是在我旗下的铺子销售这一点,就可以将姑娘的酱料价格拉到与老字号酱园一样高了。”

金桐蕊马上一拍自个儿的额头。“是啊,我怎么忘了这点?”

她这才想到有些诚恳的小农到店里拜托她老爸辟出个专区摆有机农产品贩卖,她老爸原就是面恶心善,基于帮助在地小农的心都会答应,而摆在金园有机特区的农产品,都能以三倍的价格卖出,就因为来店客人觉得是在金园卖的,一定是最好的,还能跟人炫耀。

“所以了,日后由我店铺出售的金味园酱料,按照出售价格,我抽两成,姑娘占八成,另外,制作酱料所需食材极多,吴掌柜每月先支姑娘一百两银子,再按月由姑娘应得的利润里扣除,这样姑娘可听明白了?若有不明白之处,咱们可再琢磨琢磨。”

赵林说得轻描淡写,金桐蕊却听得不好意思,“这样不妥,这样我太占便宜了,酱料放在您的铺子里卖,是沾了您的光,我不能要八成,应该要五五分帐,对,要五五分帐。”

任容祯暗自摇头,这妮子一股脑的掏心掏肺,要是以后发现人家不照合同来,她岂不要哭死了?他不是怀疑赵林存心不良,事实上他信得过赵林,他是不放心他的未来媳妇儿这么相信人。

可话说回来,如果他媳妇儿是个心机沉重的,他还会喜欢吗?自然是不会的。

所以他也知道自个儿矛盾,一方面喜欢她这样心思单纯,一方面又担心她太过好骗。老话一句,改不了她的性子,他带在身边看管就是,有他这尊景亲王府的大神傍着,料想他人也不敢动她一根头发。

“不,还是要八二分帐,姑娘占八成,我占两成。”

金桐蕊摇头。“不不,绝不成!这样我可不敢和您做生意了。”

“姑娘听我说。”赵林见僵持不下,缓缓地道:“我相信姑娘的手艺加上赵家的招牌,肯定能将姑娘的酱料发扬光大,眼下辛苦点无妨,等姑娘的酱料推广开来,若是姑娘同意,我打算开个酱料作坊,由姑娘提供配方做干股,这么一来,可比姑娘一个人日以继夜辛苦做酱料赚的还多,姑娘也可以轻松许多,最重要的是,能将姑娘做的酱料卖到大齐朝的每一个地方去,顺利的话,我打算也卖到邻近几国跟海外。”

“酱料作坊?卖到海外?”金桐蕊兴奋得快不能呼吸了,他的意思是,他要开个酱料工厂,大量生产她的酱料?前世也有人要跟她老爸谈加盟、谈展店,可她老爸都一口回绝了,说是加盟会走样,会打坏他的招牌,后来金园知名的几道菜,比如酱鸭子、千层卤味、干烧辣鱼等等,也有人要谈宅配,她老爸又是一口回绝,说是大量生产会不值钱,东西宅配到客人手里会变味等等,当时她觉得好可惜,干么放着赚大钱的机会不要呢?暗自对她老爸的固执摇头令

如今,有人要帮她实现“大量生产。”这个梦想了,她怎能不激动、不高昂?

于是她同意了赵林八二分帐的主张,心想反正以后开了旧料作坊,她能帮他赚很多银子,眼下占点便宜无妨,想到日后能够回报也就踏实了。

“对了,还有一事,为了避免我那大舅再来打我酱料的主意,您声望高,就劳您将消息放出去,金味园的酱料由您贩卖,哪个不长眼的想找麻烦,先问过您再说。”

赵林哈哈一笑。“这个不成问题。”

任容祯毫不避讳的揉了揉她的头,失笑道:“你怎么回事,口吻跟流氓似的,也不怕赵老爷笑话?”

赵林笑得更爽朗了。“无妨无妨,蕊丫头是女中豪杰,说话爽快,做事麻利,我很喜欢……对了,叫姑娘实在生分,我年长你许多,叫你一声丫头说得过去吧?”

金桐蕊用力点了下久。“这样亲切,您称呼我声姑娘,我也怪别扭的。”

赵林微微一笑。“说起来,两位的亲事也算我一手促成的,就是蕊丫头遇那劫难,你们才能凑在一块儿,成亲当日,我定要来喝杯喜酒,沾沾喜气,包个大红包。”

金桐蕊绽出明朗的笑容。“有大红包收,那一定要请您啦!”

这日赵林走时,金桐蕊特地将二十种酱料都装瓶了让他带走,第一批货的取货日期则是订在一个月后,后续都由吴掌柜过来操办。

金桐树听他姊和赵林谈了许久的生意,待赵林一离开,便等不及的上茅厕去了。

堂屋里如今只剩下金桐蕊和任容祯,她开心得满屋子转,停不下来,不断把脸凑到任容祯眼前。“你捏捏我、捏捏我!我是不是在作梦啊?”

任容祯便捧着她的脸,用力吮了下她的唇,有些失笑地道:“痛吗?你不是在作梦,你当真和赵老爷谈受了酱料生意。”

她欢呼一声,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了他,嘴里胡乱嚷着,“我好开心呐!开心得快飞上天了!”

他两条手臂紧搂着她,见她举止可爱,脑袋俯了下去,忍不住又吻住了她的唇。

就在两人吻得忘我,四唇贴合得密不透风之际,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又尖锐不满地扬起。

“爹!娘!你们快出来看,容祯哥和姊又抱在一块儿亲嘴了啦!”

第十六章 馅料就只有这么几种吗(1)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3696

一早,金铜树自个儿推着轮椅到后院净房洗漱,一看到在后院里忙活做酱料的那人儿,他不由得呆了、痴了、傻了,整个人霎时都不会动了。

他是眼晴花了吗?不然怎么会看到孙蓉儿在自家后院里忙活?

“怎么回事啊,你杵在这儿做啥?”奉莲娘也出来了,她要到后院去帮忙,可不大的后门被轮椅整个挡住了,她过不去。

“娘、娘……”金桐树直勾勾的看着那忙碌的苗条身影,顿觉口干舌燥,他扯扯母亲的衣袖。“跟姊在一块忙活的那姑娘您看得见吗?”

奉莲娘不由得失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眼睛还好使得很,自然看得见了。”

金桐树吞了口唾沫。“那您告诉我,那是谁?”

奉莲娘好笑地道:“可不就是蓉儿嘛。”

“真的是蓉儿?”虽然不能站起来,但金桐树在轮椅里还是惊跳了下,“娘!蓉儿怎地会在咱们家?”

奉莲娘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你姊说酱料的订量太大了,她一个人加上娘也忙不过来,便想着要请人,可又怕请到那手脚不干净或不伶俐或不晓事的,反而越帮越忙,后来她想到蓉儿手巧,便去问她愿不愿来给咱们搭把手,你姊给的工钱可比蓉儿卖饼挣的还多好几倍,又不必在衔上风吹雨淋,时不时教人调戏,还可以学做酱料,她哪有不肯的道理?昨日你姊才去说,她便欢欢喜喜地一口答应了,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

金桐树如在梦中,仍是不敢相信美梦竟然成真了,他能天天见着心仪的姑娘了,他满心欢喜地又问:“所以以后蓉儿日日都会上咱们家来喽?”

前几日他才听到容祯哥口气严厉的警告他姊,又是做豆腐又是做酱料,仔细累出病来后悔莫及,还一定要他姊承诺会找人帮忙才罢休,没想到这会儿他姊就找到人帮忙了,且那人居然还是孙蓉儿。

“你姊跟蓉儿说定了,每日来咱们家干活儿四个时辰,若是单子多,让她留下来帮忙,再另外算工钱。”奉莲娘笑道:“总之,你姊不是会亏待旁人的主,你就放心吧,快去洗漱,今儿要去县城,可要早些出发才好。”

金桐蕊把做酱料的一些琐事交代给孙蓉儿之后,一家人便赶着牛车往县城出发了。

今天他们进县城的目的是找丈夫,她已向赵林打听过了,县城共有二十来间医馆,最负盛名的便是“祥和堂。”的江大夫。

牛车进了县城,金桐蕊向路人问明了路之后,一行人便直奔祥和堂。

江大夫名气大,慕名而来的病人也多,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轮到他们。

金大秀首先让江大夫把脉。

江大夫仔细把了脉,蹙眉道:“你这是晕心症,且体弱脉堵,病因是长年操劳所致,日常里不能照哂太阳,要医治并不困难,但要用的药都很精贵,且要服上一年才能见效。”

金大秀一听到用药精贵就不想看了,金桐蕊忙道:“劳烦大夫开药,多贵都不打紧,只要能医好我爹的病就成了。”

她暗自握了拳,她已经失去她老爸了,不能再失去她爹。

“点点啊……”金大秀又想起身。

金桐蕊拉下了脸,哼道:“爹,您若是说不看了,我可要生气了,以后都不跟您讲话,您自个儿看着办。”

金大秀抬到一半的屁股这才又乖乖坐下。“我看就是了。”

金桐蕊悄悄呼了一口气,对她爹就要是强硬点准没错。

开好了金大秀的药,交给医仆去配药,换金桐树把脉。

“如何?大夫,我这腿也能治好吧?”他适才见大夫说他爹的病不难夹,便兴起了无限希望,若是能治好腿,他也才能堂堂地向孙蓉儿说亲。

江大夫把了脉,又仔细看了他的腿骨。“你的腿是教人打断的吧?当时伤得太重,又没及时看大夫,如今你身量又抽高了,腿骨却是萎缩得厉害,要医治恐怕不是易事。”

金桐树满心满脑的都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冷不防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所有的热情在瞬间熄灭了。

奉莲娘的泪水也夺眶而出。“那、那……是治不好了?”

“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江大夫话锋一转,“我知道一个人,肯定能医治你的腿,不过那人远在京城,若你能到京城让他诊治,保管你能站起来。”

这真真是柳喑花明又一村,这下,所有人又燃起了希望。

金桐蕊连忙问道:“大夫,请问您说的人是?”

“他是我师公,在京城开设“宝生堂”,他性子乖张,专治残疾,不过诊金极高,你们可要攒够了银子再去求诊。”

任容祯略一沉吟,问道:“您说的可是宝生堂的古大夫?”

江大夫诧异道:“是呀!公子是京城来的吧?”

任容祯点了点头。“不错。”

江大夫也看着他点了点头。“那老夫就不必将住址写给诸位了,届时由公子给你们领路即可。”

金家四口人全怔愣地看着任容祯。

不会吧?他不会真是那啥王府的小王爷吧?

领了金大秀的一大包药,江大夫嘱咐不必再来回诊,只须定期来抓药,日日按时服药,日久必能见效。

回程,金桐蕊一直怀疑地睇着任容祯,最后终于忍不住,代表所有人问出心中疑问,“你怎知道那古大夫?你当真在京城住过,是京城人?”

任容祯不咸不淡地道:“反正无论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信我是景亲王府的小王爷,所以我也不必多费唇舌了。”

这事挺好,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让他们跟他一块儿去京城,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好借口,倒不用担心他们不答应了。

“总之,日后到了京城,我能带你们去找那宝生堂便是。”任容祯嘴角微扬。“就是冲着景亲王府的面子,不管那大夫的性子再如何乖张,也不敢不医治。”

他这番话又听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要信他还是不信他。

金桐蕊更是一脸的迷惑,若他真是小王爷,那她不就真成了小王妃?

妈呀!她要做王妃?就是很端庄的那种王妃?不会吧……

也不等她厘清思绪,任容祯便另起了话头,“倒是我想知道,小树的腿怎么会被打断?是何人打断的?”

金桐蕊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是当时的县丞。”

任容祯神情一漂。“什么?”

金桐蕊又道:“也怪不得那县丞。”

任容祯蹙眉,“你这又是何意?”

“这已是六年前的事了,这件事也是金大山干的好事。”

当时她还没穿过来,但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这段往事时,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金大山的小儿子金合耀和小树同年,被宠得无法无天,有一日他和县丞的儿子在大街上起了口角,打了起来,失手把人家打死了,金大山把儿子藏起来,到我家强绑了小树去交给那县丞处置,那县丞死了儿子,悲痛万分,也没心思查清楚,不由分说就让人把小树的腿打断了,事后他知道打错了人,便把小树送回来,当时给了二十两银子做赔偿,竟都被金大山拿走了,金合耀也安然无事。”

任容祯听得火冒三丈。“岂有此理!”

金桐树眉心紧锁,垂着眼,看起来有些不安,彷佛担心当年的事会再发生一次;金大秀眼神空涧地望着远处,整个人透露着深沉无力的悲哀,奉莲娘则是手里绞着帕子,一边啪答啪答的掉泪。

儿子无缘无故被金大山绑走,回来却是断了腿,再也无法走路,原本爱笑爱出门玩耍的儿子变得郁郁寡欢、足不出户,是她这做娘的心中永远的痛。

任容祯对这一幕毫无招架之力,他一生都一帆风顺,景亲王府身为大齐朝唯一的异姓亲王府,更是权势朝天,他从来不知道何谓无能为力。

他看着身边的少年那不自觉颤抖的手,心儿不由得紧紧一揪,是多深沉的恐惧,让他至今提到都会害怕。

他握住了金桐树的手,坚定有力的说道:“容祯哥向你保证,一定治好你的腿,一定旧案重查,还你公道!”

金桐蕊用第一笔酱料收入,请镇上的牙侩找合适处所,开出的条件便是要有大院子能让她做酱料,摆各式各样的酱缸。

她当初没想到酱料生意可以做得这么大,估摸着在自家小院做就足够了,可接了赵林的生意之后,她才发现小院落根本不够用,加上老屋失修,存在着发霉、漏水,随时可能倾倒的问题,且她爹、任容祯和小树三个人老是挤一间房也不是办法,换屋之后,这些问题可以一次性的解决,镇上离县城又近了些,做好的酱料要搬运去县城也更便利了。

嘿嘿,既然要换屋,就少不得自肥一下,她打算趁机打造一间又大又舒适的净房,灶房也要弄三个灶眼儿,满足她一次弄三道菜的心愿,另外还要弄个烤炉。

她才释出要置办宅子的消息,没两日牙侩就带来好消息,镇西有间宅子很适合她,原先是酿醋的醋坊,有个露天的大院子,六间房,全整理得干干净净。

金桐蕊看过后十分满意,也不啰唆,当下便花了六十两银子将宅子买下来,又添购了些做酱料的设备,再由任容祯写了块“金味园。”的招牌挂上,不过几日时间,一间酱园子就有模有样的开张了。

第十六章 馅料就只有这么几种吗(2)

更新时间:2017-08-31 11:00:04 字数:4098

搬了新宅,拥有自个儿的房间,金桐树却是不甚欢喜,镇日里就是一个眉头打了十个结,教金桐蕊看了不痛快。

“是男子汉的,有什么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吧,憋着你不难受,我都替你难受了。”

“也没什么……”金桐树支支吾吾,“就是那啥,咱们搬到镇上,往后蓉儿还得从村里过来,若是活多,回得晚了,她一个姑娘家……”

金桐蕊强忍着笑,故作不以为然的哼道:“以前我跟娘去镇上摆摊,也没见你为我们这么操心过,现在倒是挺会为蓉儿操心的嘛。”

金桐树有些心虚,期期艾艾地道:“她……一个人嘛,我怕她遇到像姊上回那种事,要是从咱们家回去时被人绑了怎么办?你的心里也不好过啊,不是吗?”

“这你就甭操心了。”金桐蕊一指神功过去,一戳他脑门,笑嘻嘻地说道:“我已经让蓉儿带着她袓父搬来跟咱们一块儿住了,反正他们那小屋也是赁的,她说不好给咱们添麻烦,我便要她把赁屋的租金交给我,大家一起住,有个照应,她不必来回奔波,白日里也不必惦记着她祖父,还能解你的相思之苦,你说是不是一举数得啊,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