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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外墙,从二楼的楼梯旁边一路摸索着回到房间,把半开的门推开,屋内开着灯却很黑,卫隽麓把手轻轻搭在眼球上,顷刻传来一阵刺痛。

疼痛由暴起的青筋传到四肢百骸,昏暗的视线之内,他捏紧了门把手,一推,衣服被勾住身体连带着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很响的撞击声。

“怎么了小麓?”章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章叔走近一看,卫隽麓把手挡在眼睛面前,闻声轻声说:“章叔,天黑了吗?”

外面的天色还带着余晖的淡彩,远远说不上暗下来,章叔把人扶起来,试探着在卫隽麓眼前挥一挥,卫隽麓的眼珠毫无反应。

“章叔?”

“小麓,天黑了,我扶你起来。”

“谢谢。”卫隽麓借着章叔的腕力,坐在床沿,面对着窗户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

“我去做晚饭。”

“好。”

章叔一声哀叹梗在喉间,把门带上下楼去了。

空旷的房间剩下卫隽麓一个人,按照寻常的方向,他探出手去摸桌上的手机,后掌划到边缘,被一个小小的方块刺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把那个东西完全抓住,牢牢握紧手心里面。他习惯性把自己蜷成一团,把那个残破的手机握紧,染上自己的体温,这样,他才有机会再梦见一次那天的江楠。

可是那是当地习俗的垂怜世人吗,他努力了近十天,再也没有梦到过,他不愿意放弃,就像当初不放弃喜欢江楠一样,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一个有神论者一般,蜷起身体也要蜷成祈祷的模样。

他向上天祈求让他接近江楠一点,卫隽麓张大眼睛,昏沉的视野令他感到安全。卫隽麓重新闭上眼睛,靠着床头,告诉自己睡吧,今天一定会

再有意识的时候,卫隽麓感到手背上一阵刺痛,他挣扎了一下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按住,过了没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道:“手上挂着点滴不要动。”

卫隽麓张嘴,动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来:“我在哪里?”

女声道:“卫生院,你自己都烧坏了吧,再晚来一点就严重了。”

女孩声音还挺清脆,带着一点儿南方的软糯,语气却十分严肃,卫隽麓听着有点亲切,下意识去摸自己的眼睛被女孩喝住:“别乱动,想要再被扎一次吗?”

卫隽麓:“抱歉。”

“知道了就乖乖躺好,我过一会儿来看你。”说着,是女孩推着小车离开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