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览今想了想，又把手机拿起来，身子向后仰，录了个闻川宇骑车的背影。店面和行人从他的两侧迅速地划过去，在手机里模糊成一片，闻川宇头顶的碎发被风吹得往后弯，像世界都在他身后。

拍得不错，陈览今点点头，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手上按了几下，当下就用流量把视频原画发到了闻川宇的微信。

刚骑到古城北门外，还没过街，就已经能窥见赶集的热闹。“三月街”的牌匾两边停满了电动车，闻川宇骑过去，先让陈览今下车等，再钻进去找个位置停。

他总算明白租车行的老板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拍下车牌和停车的位置，不然就这一排长得差不多的车，一会儿返程的时候真挺难找的。

拍完车牌照，闻川宇顺手点开了陈览今的未读消息。四十多秒的视频，他一边看一边往陈览今的方向走：“你拍得好好哦。诶，对了，我们多拍点视频吧，回头剪个vlog。”

陈览今欣然应允，他倒是有拍视频的习惯，只不过一直在相册里存着，没有剪成vlog发出去的习惯。如果闻川宇需要，他还能提供点儿之前在昆明的素材。

不知道闻川宇是不是第一次下定这种决心，这一路他都拍得很积极，从门口三月街的牌匾，拍到里面的摊位。

一眼望过去，摊位的类型已经比方才古城两边的街道多许多，也比昆明民宿楼下那个市场更有意思。摊位后站着的老板有皮肤黝黑、一看就是本地晒出来的，也有看上去很年轻时尚、推测是其他地方来旅居的。

闻川宇在一个钩织摊前停下来，摊位后边儿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在摇椅上晃啊晃的。老太太没像其他老板那么热情招呼人，见他们过来，也只说了句“随便看看”。

摊位上大多是一些帽子、围巾，旁边还立着个牌子，写着“上海奶奶在大理”。

闻川宇看见，说：“奶奶，你是上海人呀？我们也是上海过来的。”

老奶奶仍在摇椅上慢慢晃悠，讲话也慢慢的：“在上海念书呀？来云南要注意保湿的，这边天气干得很。”

闻川宇耷了耷嘴角，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感觉脸都快掉皮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幅样子逗到，老太太前仰后合地笑了半天，摇椅都跟着大幅地晃起来。

等椅子慢慢稳下来，老太太才从摊子下面的包里摸出一罐面霜，是时下很热门的牌子，年轻女孩儿也爱用。她把盖子拧开，往闻川宇面前一递，说：“你挖点，这个好用，很润。”

闻川宇倒是也没和她客气，挖了一指，嘴巴甜甜：“谢谢奶奶。”

又用另一只手匀出一半，抹到陈览今脸上。陈览今没料到，在原地愣了会儿，然后才手忙脚乱地说：“我来抹就好”。

老太太又躺回摇椅上，悠哉悠哉地：“你俩是一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