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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昆明还是挺凉的,陈览今没有这种预期,也没研究浴室有没有暖气或者浴霸,就赤条条地把花洒打开,被冷水浇一激灵。最后的一点儿睡意被浇跑了,才手忙脚乱地调水,好在热水来得挺快,他把花洒挂到墙上,水兜头下来,像淋雨一样,四肢一点点变暖,灵魂才仿佛终于姗姗来迟地回笼了。

颈后有些痒,他后知后觉地想起,闻川宇帮他贴的抑制贴还没有摘。

陈览今的手往颈后够,手有些抖,撕下来的一瞬间,橙香席卷了整间浴室,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呛。

是他的信息素,且绝非合理浓度。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适感来自何处,他的易感期提前了。

他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因此除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什么都没有带进浴室,只能如往常一样先把身子擦干,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闻川宇仍保持着先前那个蜷缩的姿势睡着。

陈览今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行李箱轻轻地平放到地上。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只把一些比较急用的东西拿出来,抑制剂仍在里面。

尽管他动作很轻,但闻川宇还是被行李箱移动时里面东西碰撞的声音吵醒了。他走到陈览今旁边,带着浓重的鼻音:“你醒啦?找什么呢?”

陈览今蹲在自己的行李箱旁边,抬头看向他,第一句话不是回答问题,倒像一种求助:“我易感期提前了。”

闻川宇像是瞬间清醒了,声音里没了睡意,语气有点紧张:“啊?易感期?咋办?要我怎么帮你?”

陈览今被他这种无端的紧张逗笑,心情都扬起来一些:“不用,我带抑制剂了。但是……我可能不能出去玩了,易感期反应比较大,会影响别人。”

说完,心情又落下去,这次易感期提前太多,完全在他预料之外。他自己其实无所谓,但影响了闻川宇提前做好的行程安排,这让陈览今感到很抱歉。

闻川宇听完,只点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蹲下帮他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方才陈览今怕把闻川宇吵醒,一直没开灯,屋里漆黑一片。

有了光线,很快就找到了抑制剂,陈览今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给自己打了一针,闻川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动作。

针头又长又细,看得闻川宇牙根都发酸:“一定要打抑制剂吗?看上去好疼啊。”

“嗯,不然会影响别人,自己也会不舒服,”陈览今蛮无所谓,“不怎么疼,和体检抽血差不多。”

易感期的种种不适,闻川宇饶是beta也略有耳闻,他把陈览今送回房间,空了大半夜的床总算有人睡了。然后也没有走,就坐在陈览今的床边看着。

陈览今揣着被子,说:“你不去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