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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慢半拍地“噢”了一声,全程心不在焉地陪老爷子吃完饭,随便找了个借口回了楼上房间。

窗外的月色温柔地倾泻进落地窗,在玻璃上投射出皎洁的光,程阮坐在窗边的波斯地毯上,手慢慢抱住膝盖,把头埋在了腿间,整个人的背影都镀上一层毛绒绒的白光。

所以……是真的要联姻了么?

虽然程阮并不憧憬所谓的爱情,婚姻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但不知怎地,他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像堵了一口气,提不起来,也放不下去。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程煅,而是和别人联姻,妈妈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虽然可能就不会有他,但她至少不会为了所谓的“真爱”,在丈夫家暴出轨后一次次希望破灭,最终郁郁寡欢绝望而去。

老爷子或许说得没错,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裂的感情上,倒不如交换永远不会背叛的利益。

这才是此时此刻最清醒理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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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一楼的舞池向来很吵,音乐声混杂着人声,听话说话都要费一大番力气。

程阮捂住手机听筒,费力道:“吴昼,我到了,你在哪里?”

此刻的程阮褪去名贵的西装,粉色的宽松t恤搭配天蓝色牛仔裤,浅棕色的头发也软软地垂在额前,虽然装束随意,却丝毫不遮掩他的贵气和精致。

吴昼一眼看到人群中白得扎眼的程阮,亲自下楼把他迎了上去。

程阮不是第一次到高档娱乐场所,但吴昼的这处产业,倒还真有点与众不同。

这里的会员主要是男性。

吴昼的性取向在全津城都是透明柜,他本人也不忌讳,直接开了家会所自踹柜门,由此彻底坐实了自己的身份,开业的时候,程阮还特地来给他剪过彩,荣登津城日报报首。

至于程阮嘛……在津城人民心中,他做出什么举动都不稀奇。

程阮走进包房,候在一旁的侍者这才倒了杯冰镇柠檬水送过来,而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吴昼饶有兴致地端起特调玛格丽特,问程阮:“我听说过木遥镇那个项目了,你那个不省事的弟弟也盯上了木遥镇,好像还要和你们一个资方老总的女儿订婚,看样子是要跟你斗到底。这个姻,你怕是联定了。”

“马上就要进入包办婚姻,不趁机借酒消个愁?”

程阮头疼地抿了口柠檬水:“喝酒误事。”

比起各类酒精带来的刺激,程阮更喜欢酸涩的柠檬水,清清爽爽的,不会让他头晕眼花又失去理智。

吴昼知道程阮从不喝酒,眼珠一转,正色道:“骆贞我找圈子里人问过了,长得蛮漂亮,人也谦逊温柔。她现在在英国留学,修的金融,成绩不错,还有半年才毕业,你们就算结婚也是分居。”

程阮的眼神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