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峰立刻道:“导演威武!”

曲驳订的包厢是最后一间,再往后走,便是一大片的梅林,倒是和裘家有些相似,只是裘家种的是腊梅,这里却是白梅,配着一旁的流水曲觞,格外清雅。

因为是庆祝展峰杀青,大家还点了酒,展峰酒量一般,喝了两杯就红了眼睛,一直自以为隐蔽地偷看孟临殊,时不时给孟临殊夹菜倒酒,一副欲语还休的贤惠小媳妇样子。

孟临殊不想大家最后一天相处还闹出什么不愉快来,索性起身坐在窗边透透气。

窗外月色如霜,落在水面上,粼粼波光,脉脉似雪,远处忽然划来一艘乌篷船,上面堆满了各色鲜花,刚刚台上唱戏的花旦端坐船头,素手拨弄琴弦,琴声悠扬婉转,引得对面包厢也开了窗户。

几个公子哥挤在那里,其中一个大概是喝多了,醉醺醺问:“能点歌吗?”

旁边人哄堂大笑:“庄总,你在非洲待得太久,是不是憋坏了?”

这居然是庄同洲。

孟临殊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对他印象不佳,闻言刚要合上窗,就听庄同洲大着舌头笑骂说:“滚你们的。还不是裘二这个混蛋,把我给发配边疆了。你们是不知道,他这人真不是个东西,见色忘义啊。裘二,你还不来帮我点首歌弥补一下?”

里面有人笑了一声,声音隔着水面,被月色荡开了,低沉冷淡,却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佻拓味道。

裘桓已经走到了窗前,嘴里叼着烟,黑色衬衣袖子向上挽起,露出紧实漂亮的小臂线条:“想听什么?”

庄同洲立刻说:“《月亮代表我的心》。”

裘桓道:“俗。”

“我可不就是个大俗人。”庄同洲拍手大笑,“会唱吗?唱得好,咱们裘总重重有赏!”

他这语气,格外纨绔子弟,唱戏的小旦却也笑道:“那得看诸位赏什么了。”

“听到没裘二,想听曲不给打赏怎么行?今天你可得破费一回了。”

裘桓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哪怕小旦一双妙目直往他身上扫,他却漠不关心,只随手解了腕上的手表抛了过去。

他在孟临殊面前没什么二世祖的架子,天天帮他做饭买蛋糕,可其实在外面谱摆的很足,不提那些动辄过亿的超跑,就说这一块表,就得八位数,却被他这么随便地当做彩头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