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她手心中拿起一颗种子,笑道:“你瞧,这种子是红色的,看它的模样,也不像是红豆,所以罗!这就是‘相思豆’!”

“相思豆?”

“错不了!有句词就跟这小种子有些关联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说到这里,他还特地“瞄”了她一眼,摆明了这句词是念给她听的。

灵月登时脸色大红,忙背过身去。

“那句词写的是‘红豆’,关‘相思豆’什么事?”

楼适桓大笑:“这倒也是,这和红豆、相思豆没有关系,倒是与我有那么一点关系!”

“哦?”灵月斜睨著他,神情娇俏,煞是逗人。

楼适桓正经八百地道:“我住的客栈离这儿有十里远,而这片相思林,离白云观却不到一里。说实在的,想来,我还真有点嫉妒,倘若我能将这片相思林除之而后快,在此搭建一幢简居,并且把窗子面向西方,对准白云观,如此一来,还要这相思豆做什么?想必三日后,天下相思林都因我而绝种了。”

她一怔。“楼公子”灵月低叹。

以往她再如何千思万想,也不敢奢望楼适桓是与她认真的,他似有若无的感情,她只能逼自己一笑置之,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一次比一次更为浓烈的表白,她又不是木头人,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他的真情真意!

她怔怔地凝视著楼适桓俊逸昂扬的脸庞,千言万语,竟不知道如何表达。

他阳光般的笑容隐敛了,深邃的眼眸中像燃起一把烈火,既热烈又痛楚。他望著她楚楚动人的绝美容颜,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她紧紧搂向自己怀中,吸取她身上醉人的檀香,以平复他心中翻滚腾涌的激情。

听著地激烈的心跳声,灵月的呼吸紊乱了。被他拥进怀抱中,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虽然心底有千百种声音告诉自己──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何等的逾越、何等的轻薄!但是,她又怎能、不远逃避他的深情?

明明知道她不该动了凡心,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有著千里万里的距离,可是……那却都无法改变她已将芳心暗许的事实!

他的行动力是惊人的,尽管两人的背景有著千里之遥,但丝毫不能阻止他的决心!隔著一道无影的鸿沟,他还是抓住了她的心,不容她逃避,也不容她躲藏!身世背景相差悬殊,他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他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心只交给她一个小女尼!

“楼……楼公子”灵月低唤。

楼适桓笑道:“还‘楼公子’?当真这么绝情,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唤一次?”

灵月不知该如何是好,脸颊霎时嫣红似火。

“灵月……”他低唤她的法名,叹息之声在耳畔萦绕不绝。

她半低著头,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待她再度抬起头来,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已是氤氲一片,当真教人打从心里爱怜。

“灵月──并非迟钝之人,你对我的感情,一点一滴都隽留在我的心底。打从灵月出生,父母便弃我于雪地,若不是师父路过,救了我二叩,灵月也就不会有今天。师父待我极好,虽不至于溺爱,却也一本初衷地关心,让我在白云观中,无忧无虑地度过十七个年头。原以为,灵月的一辈子会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走下去,但是,老天却让我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