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傲磊半坐半卧在羽毛枕上,轻抚着她凌乱地披散在雪背上的过腰长发,如抚摸着宠爱的小猫。

彻夜狂野的纠缠耗去了凤绫所有的力气,她疲累得无法移动。

腰间与腿间的酸痛提醒着她,经过了昨夜,她与君傲磊的关系已不再如以往单纯,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无形中已被她交付出去,依稀有一部分的自己,也与那样东西一并被夺去。

她是应该要对他的侵略恨之入骨的。

然而,在他的怀中,她曾经短暂地失魂,也获得了满足。她无法否认当她从火热中惊醒时,自己却仿佛不愿他抽身离去般的紧密地依附着他,好像他俩原就该是相属的。

眼前的男人,既是她一心想斗垮的敌手,却又是她最亲密的男人,他就像最精纯的毒品,只要沾惹上了,就注定无法甩脱。

凤绫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的心乱如麻,她完全失去了主张。

君傲磊低沉而带着极度魅惑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在想什么?”

凤绫没有接腔,她木然的绝美容颜上毫无表情,侧卧在床上的雪白娇躯只有重点部分被丝被所覆盖,但丝毫遮掩不住那玲珑婀娜的身段。她一动也不动,就仿佛米开朗基罗巧夺天工的精致塑像。

她的沉默早在君傲磊的意料之中。

他转过她的身子,以修长的指甲轻抚她弧度优美的颊。

“养了你四年,我们之间不是争论,就是沉默,”他淡淡地嘲讽道:“你真是倔强又高傲的孩子哪!凤绫。”

凤绫樱唇一抿,别开了脸,抓过晨褛披上,迳自走进浴室淋浴。

当她看见床上的落红时,一抹复杂的神色掠过她的表情,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然而,即使是如此细微的表情,也未能逃过君傲磊犀利的双眼。

凤绫将莲蓬头的出水量开到最大,让温热的水冲洗着她的全身,同时也洗去眼眶中不断滚落的热烫的液体。

君傲磊倚着浴室的门,看着跪坐在地上,捂着小脸,哭得双肩抽动,却怎么也不肯呜咽也声的小女人,心中仿佛有一个坚硬的角落悄悄地崩塌了。

他关掉莲蓬头,用一条大浴巾裹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

当凤绫抬起头看见他时,她再也无法忍耐,失去理智地对他哆嗦。“滚开!该死的君傲磊,不要碰我!我恨你、恨你、恨你……”

她痛恨地对他拳打脚踢,但是,他吭也不吭一声,让她的攻击全像是打在一个不知疼痛为何物的沙包上。

他将她放在床上,用力地将她压进自己的胸膛里,命令道:“哭吧!把你这四年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次哭个够!”

她颤抖着,拚命想压抑、强忍住自己的泪意,倔强地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但是,她完全没有办法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