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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讲的。”

“拜托你。”

黑木噎了下,讲起和父母相处的日常。

“我爸虽然是搜一的,但没破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

“就这还成天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他有个屁的衣钵。”

“我妈在大公司做会计,平时人还行,一碰上钱就斤斤计较,搞得我们家很穷一样。看到就烦。”

景光一边听,时不时互动,一边在文件夹的白纸上运笔如飞。

过了会儿,黑木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不满地扫景光一眼:“这点够了吧?”

“够,谢谢。”

“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写点什么东西?做笔录?”

“噢。”景光微微一笑,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用圆珠笔完成的素描递给黑木,“我所有科目里只有画画最好。你刚说的时候,手痒了,就给你画了幅像。”

景光的圆珠笔在纸上虚空一划,朗声说:“虽然你一直强调讨厌父母,但眼睛是带着笑的。我想,你心底应该还是崇拜他们的吧?”

“怎么可能?你少想诓我!”

话音落,景光稍稍侧身,面前的镜子清晰映照出黑木此刻的模样。不如几分钟前眉飞色舞,起码唇角依旧上挑。

他怔在当场。

景光立刻乘胜追击:“我很羡慕,有这么优秀的父母还有赚钱的观念,各项能力都不错,问讯更是拔尖。”

黑木的神情肉眼可见放松下来。

景光话锋一转:“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觉得你的才能不该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你看能不能……”

黑木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踏进了景光的陷阱,这陷阱不是“精心设计”的,而用了种更高级、更冒险的东西——

感情。

他低头沉默,一分一秒,景光的心跳随之如擂如鼓,就当景光以为自己最后的尝试也宣告失败时,黑木气势汹汹地说:“拿过来!”

景光愣一下:“什么?”

“花名册啊!不是想让我标出参与赌局的人吗?”

景光露齿而笑,下意识转头看向那面单项玻璃,他看不到任何,但内心由衷期盼黑泽还在那儿。

观察室内,校长像道墙拦在鬼冢和琴酒之间,和善笑道:“景光这孩子共情力很强,是缺点也是优点,就看怎么培养。”

校长回头朝琴酒投去一瞥,语气揶揄:“怎么样?他的表现出乎你意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