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忙问何事,恨不能为她分忧。

“是为他那学生……”

贾母这几月陆陆续续身上不大痛快,府中诸事也不理睬,每日只和湘云、探春两个说话解闷。

自然也顾不上操持裴录的事了。

林如海更不好来问,一来二去如今已经新年了,翻过这年,裴录就二十六了。

贾母想到此处,便有些忧愁。

凤姐因顾忌着王夫人在不好明说,只得绕着弯道,“这还不好办,找个官媒问问京中适龄的女孩子。他又是个出众的,将来前途无量,各家里怕是抢还来不及呢。”

“这也有理……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还是你姑老爷的学生,想来品行也是不错的。”

贾母没见过裴录,只那一次听贾环说起过,生得很是文雅清俊,定然是好儿郎。

忽听得有人传话说琮哥儿着了风寒了,邢夫人当即告辞退下,王夫人见状便同去看望,凤姐也吩咐平儿送些东西去贾琮院里。

见屋内只有几个贾母知心的丫鬟,凤姐便道,“老太太别忧心,姻缘这事儿是天注定,急也急不来的。就像太太前些日子给三妹妹相看的,多好的一个人可惜八字没合上。”

“是、是了,我真是老糊涂了……”

………………………………

腊月十八,贾环在宅中请了一顿戏酒。

贾蓉、贾蔷、谢修、薛蟠还有沈昔和陈文景等人也长久未坐在一处了,趁此时机众人便好好乐了一回。

左右已经是年下,他们只要别玩出格来,家中亲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贾环的身子没好全,只略在席间坐了坐,又在外头花厅中陪他们看了两场戏便要回内院歇下。

薛蟠也醉了,说话有些大舌头,“环、环儿没事罢、你安心……咱们年后再聚。”

“三叔,我送你回去。”

贾蓉起身扶了他一把,二人出了大花厅一路往内院去,李素在后头跟着。

因着今日高兴,他在席间抿了两口合欢花浸的酒,这会子便有些昏沉,“让李素送我就是,你跟他们顽去罢。”

“不妨事,我正好出来躲些酒。”贾蓉将人送回了春山居,院子里正好有两个小丫鬟,他看着眼熟,“铃铛。”

铃铛转身看去,便放下了手中的葫芦瓢,朝着屋内道,“晴雯姐姐,三爷回来了。”

“好生伺候着,再兑一盏醒酒饮来喂他喝下。”贾蓉不便进这园子,就让李素将人扶了进去,自己回了前院。

贾环并没醉,只是近来提不起精神,和他们在一处顽笑了这半晌就更觉疲累,现下只想睡觉。

晴雯和云翘从屋内出来,见状便忙送他回了二楼,“原就是不能吃酒的,更何况这时节里,还是去歇了罢。”

“蕙儿,去拿侯爷的醒酒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