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半靠在床上,面色十分苍白,他的左手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

侧生推开门道,“侯爷,秦御医来给您换药了。”

“请进来吧。”

一位头发都半白的御医走了进来,他虽已面露老态,但精神尚可,“侯爷。”

“秦御医,侯爷的伤要紧么?”侧生很是懊恼,“是我没有护好侯爷。”

薛玄将手腕搭过去让诊脉,淡淡道,“跟你有什么干系,出去看着信鸽回来没有。”

闻言他只得领命出去了。

秦御医松开指尖,好生劝慰道,“侯爷的脉象观之,劳心太过,您这是少年时落下的旧疾了。如今还不打紧,往后可要好好修养才是,否则要出大事的。”

“多谢御医,我明白。”

御医又将他左手上的纱布拆开,冷白如玉的胳膊上略现青筋,一道深深的刀伤从小臂处延伸至手腕,好在未伤及重要经脉。

薛玄看着那可怖的伤口,血才堪堪止住,不免叹了口气。

“侯爷宽心,我定然将您这伤治好,往后无论舞刀弄枪还是执笔抚琴,定然都和从前一样。 ”秦御医闻得叹息,还以为是忧心伤势。

他是御医院有名的国手,医治这种不伤及根本的刀伤,自认还是有把握的。

薛玄顿了顿道,“能不能在半月之内,将这处医治得连疤痕都不留下,就像从未伤过一样。”

秦御医掏了掏耳朵,还以为是听错了,“侯爷您说什么?”

“……没事。”

换过药又嘱咐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御医便背着药箱走了。

侧生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侯爷,药好了。”

他伸手接过碗一饮而尽,问道,“今日玉州疫院那边如何了?”

“新制的药方在久患蛊毒的病人身上略有成效,三成的病人不再吐血了。”

侧生将药碗放在旁边,又看了看薛玄被包扎住的左臂,长年无表情的面上难得浮起几分不忿,“他们怎么能这样……”

薛玄掀起被子将手臂盖住了,“碧引镇的死伤最严重,百姓有民愤也属平常。”

因为目的是抚慰民生,今日前往碧引镇的时候身边并没带什么官兵,免得让人觉得他们对百姓的态度是避之不及的,才会以官兵震慑。

他是被沈家村的村民持刀所伤。

侧生当时带着御医去看望患病的农户了,所以不在他身边。俞江知县年过半百,薛玄总不能拿他挡刀,这才会让那两个村民得手。

“可是、可是侯爷为大淳鞠躬尽瘁!哪怕是玉州、俞江的……他们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