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槐钱椿忙跑上前去接,“三爷,您可算出来了,快到车上去歇歇罢。”

贾环确实累,乡试的难度比县试和院试大多了,对身心都是折磨,主要实在是太熬人了。

九天九夜,他在第六天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好受了,但也只能强撑着答卷,好在此次试题他还算有把握。

“环儿,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发热了?”

宝玉虽没有参加过科考,但想也知道在号舍里待着不好过,何况还要始终保持着聚精会神,答卷时也不能有任何差池。

贾环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咳嗽。”

钱槐扶着人上了马车,几人便启程回府了。

贡院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青蓬马车,芦枝看着贾府的车行得远了,转头朝里道,“侯爷,三爷回去了。”

薛玄撂下车窗帘幔,“月底才能放榜……回罢。”

芦枝只得驾车往回走,“您都在这等了半天了,怎么三爷出来了也不去见见。”

“他现下还不知累得怎样,不急在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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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就是中秋,因着是阴天不好赏月,在荣禧堂用过饭后众人就各自回去歇着了。

贾环的咳嗽有些严重,贾政也不好多问些什么,一切只等放榜。

“三爷,药熬好了。”

晴雯将药碗端至床前,“明儿再请太医来看看罢,这一日一日的咳着也伤身呢。”

“没有发热已经是好的了。”他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埋怨道,“这药喝了几次,怎么觉着没什么效用。”

香扇合上了里间的窗棂,“病去如抽丝,只要细细养着就定然会好的。”

有些话或许真的不该说,贾环当天夜里就发起热来,烧得浑身滚烫。

“我可真是乌鸦嘴了……”

乌云和雪球一左一右趴在旁边,让他觉着更热了。

发热的药很快就端来了,这是他从前吃过最有用的一副药,所以月蜃楼长年备着。

云翘吩咐外边的小丫头,“等天一亮,就传话出去请王太医来。”

也不知怎么的,如此发起烧来,他竟反而不咳嗽了,“也是怪事。”

贾环四肢酸痛难忍,喝了药躺下没一会儿便挨着雪球睡着了。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地有人在给自己捏腿,他只当是晴雯,继而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将近午时才醒,大约是退热了,所以身上也松快许多。

香扇正拿了帕子给他擦脸,“三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