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说知羞草的叶片可预兆天气,叶子闭合快而张开时慢,天会转晴……”

李素说得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所以贾环听得很认真。

水铮高坐在马背上停在不远处,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

一只小鹿经过好奇地探头过去,凑热闹似的也不怕人,把脑袋硬挤进那两人中间。

毛茸茸的触感擦过脸颊,贾环吓得立刻站了起来,看到是什么才松了口气,心道这鹿怎么比狍子还傻。

他气得拍了一把小鹿脑袋,“找死呢你,快滚!等会儿不知道哪窜出个箭就给你杀了,以后见到人不许往上凑!”

小鹿睁大眼睛停顿了下,然后头也不转地跑了。

看它毫无方向四肢跑得乱七八糟,他又嘟囔道,“笨都笨死了……”

李素跪在地上拂去他袍角上的草屑,“公子,还是上马罢,我给您牵着。”

贾环转身摸了摸汤圆的鬃毛,余光一侧就看到了水铮,便躬身行礼,“雍王殿下。”

“免礼。”

只见他下了马,轻声对着随侍的金药说了句什么,那人便拎着手上的东西转身离去了。

贾环慢慢走上前去,李素就在他身后两步远跟着。

“听闻殿下前些日子身子不适,不知现下可好全了?”

水铮微微颔首,“不过是寻常风寒。”

眼前人身姿清瘦,一身棠红如意纹软罗骑服,玉带勒得腰肢极细,面如春花,“近来可还吃药?”

“哪有不吃药的,左右我也是药罐子了。”贾环笑了笑,显得不甚在意。

他和水铮年岁相近,这些年在他有意的维系下虽也交际不少,但因不常见着,所以终究有些生分。

更何况这人又是个话少冷漠的性子,贾环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得挑些话来闲聊,“殿下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地方已经远离猎场中心,贾环一路过来都没见到几个人。

“安静。”

水铮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了一下。

二人并肩走着,或许是因为离得近,他甚至闻到了贾环身上独有的一丝药香,很有几分清苦。

“确实安静,活物也少,连落叶的声音都能听到。”可惜这样一个好地方,却充满了血腥气。

他倒也不是慈悲心泛滥,只是由物及己,若是想要在这样的地方活得好,就不能当那砧板上的鱼肉。

但……做是一回事,想来却总是有些累的慌。

一时无话,他突然觉得跟水铮相处,似乎也不用格外费什么心思。

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倒也省得自己猜来猜去的。

闲来无事,贾环注意到他腰间坠了个很精致的织金墨竹香囊,隐隐还透出一缕梅香,闻着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