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还能听到身后传来酒埕摔碎的声音。

赤云漾将手边的几个空酒埕砸了个干净,感觉头痛欲裂,只得撑起身子从地上起来躺到了一旁的榻上。

他止不住的喘着粗气,不禁想起方才贾环的话。

最初将人掳走之时,为什么没有趁人晕了划烂他的脸……似乎是因为……

赤云漾也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刀刃才贴上贾环的脸颊,或许是触感有些冰,他蹙了蹙眉,躲着往自己怀里蹭了一下。

也不知怎么想的,他就将金刀收了起来,后来一路也没再起过这个念头。

“呵……”

空寂的房内只余下一声不知是嘲讽谁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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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虫的药材已配了许多,前几日你不搁家,我多绣了几个香囊。其余也已装成了香包,千万每日都记得带。”

晴雯一边给贾环换衣裳一边念叨,“常用的铺被单子也都给收拾齐备了,免得在船上睡不惯。”

“书匣子里放了常看的书,还有你上次拿回来没看完的手稿。”

她蓦地又笑了下道,“宝二爷一早让人送了好些不常见的话本子杂记来,让我悄悄的给你,说在船上的时候看了解闷。”

贾环嗯了一声,“我走了以后,你们若是待着无趣,就回母亲那里,每日叫几个小丫头来洒扫便是。”

云翘让人拿热水来给他洗脸,闻言道,“我的爷,您还操心我们呢,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总让人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又不是去办差的,不过沿路游玩,能有什么事儿。”

他洗过脸便坐在榻上喝茶,“又是夏日里,少病。”

这说得倒是,贾环最让人挂心的就是身子,但他夏日里一向好吃好睡,几乎不会生病。

香扇才在一楼让人收拾药材箱子,“如今王太医改了药方,一日只用两服,但嘱咐说药千万要记得连着吃。若是哪顿忘了不吃,药效可就不够好了。”

他歪靠在软枕上,拿书盖住了脸,“姐姐们,这些话已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我都记下了,你们就放心罢。”

再说了,只要有薛玄在,他一向是不用费心记事的。

瞧他这个样子,几人笑了笑也就没有继续唠叨,但收拾添减东西的手还是没停下过。

知道这都是她们的心意,晚间贾环便做主让拿钱到小厨房去做了一桌好筵席来,又命钱槐送来一坛杏花酒,与晴雯云翘几个喝了一顿。

次日,他先过荣国府去给贾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