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拢了拢披风,淡笑道,“本想着今日不出门,便放他们休假去了,总归也是难得。”谁成想半道被大伯唤了去。

一路到了荣禧堂,外门的小厮都喜得什么似的,“久不见三爷,还未给三爷道喜。”

“环三爷来了!”

贾芸站在门外替他去了披风,依旧等在那里,“父亲进去吧,我在这里呢。”

屋内也并不冷,只是地方宽大,很是肃静。

一进门入了侧厅便见贾赦坐在上首,下方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大人,面生得很。

“见过老爷。”

贾赦见他来了便引荐道,“这就是我那小侄环儿,大人既然想见,今便可一见了。”

“环儿,这是礼部侍郎杜大人。”

贾环心内思忖,家中与礼部虽有些面上的来往,但终究也未曾深交什么。

要不就还是因为旧年的事儿,只不知此行来是什么道理,便也作揖,“学生见过杜大人。”

杜如丰今一见他,果然不与外面的人相同,便是如今满朝里的青年才俊,眼看都不及他一个。

不仅容色举止,说话也分外好听,竟不怨人赞他。

“果然……”他心内一叹,这都是儿女债,便是豁出去老脸,为了女儿也顾不得了。

自去年贾环中咒之后,杜清梓也病了,后来得知他好了她才好了些。

后又思及全是自己连累了贾环,又羞又愧又气又悔,心中一团郁气不散积存相思,竟成了病势,养了大半年也不见好。

家中人私下商议了,若不了她的心事,这病久酿成疾,恐出大事。

如此,杜如丰这才亲自来了一趟贾府想要相看相看。

贾府中除了贾环并无人知他从前中咒与杜家小姐其中的丝丝牵扯,因此今日一来贾赦也不知其中的意思。

观其情状,他便笑说,“这孩子在家宠坏了,若有不知礼的地方,大人可别见怪才好。”

杜如丰忙摆手道,“世兄误会了,今日叨扰贵府,其实……”

贾赦也是个知事的,他又只叫贾环来看,此间心思一转,竟然也明白出来了他的意思,“哈哈哈哈我必是知道了,环儿,你先回去,我与杜大人说。”

贾环只得满心疑惑地退了出去,还念叨,“奇了怪了。”

门口的人还在等着,见他出来了便将披风去与系上,“可是仍旧回园子里去?方才我见几个人往东府里去了,想是吃酒呢。”

“回去罢,午间的药我还没吃。”贾环心里想着今日的事,不得关窍,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事儿都隔了半年了,若说是迁怒来的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