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翘端着贾环常日里佩戴的香囊、环佩、项圈过来,服侍他穿好了衣裳,“虽说如今天暖了,还是收拾了两件带毛的,学里不比家里,要知道让跟着的人伺候添换,别冻着了。”

贾环还带着些困意,点了点头,“学里有蓉儿蔷儿在,不会叫我冻着的。”

“蓉大爷仔细,也不妨处处都看顾得到,自己的身子自己还是要注意。”

云翘虽年岁不大,但却是贾环身边最老成懂事的,不免多絮叨一些,他也一一应下。

先过老太太、太太那里请安,又到赵姨娘处一起吃了早饭,贾环便坐车到了学堂里。

薛蟠见他来了,忙招手让坐,“总算好了,昨儿还说等你好全了,咱们在云霄楼摆酒庆贺呢。”

“庆贺?”贾环坐下解了披风,旁边有人递了手炉来,他便接了。

贾蓉笑道,“还不是为着你过了县试,总要乐一乐才好。”

贾环却不甚在意,没想到他们还念着这事,“那都是前月的事了,也不值当什么。”

“如今城里热闹,出来逛逛也是好的,念书归念书,别把人闷坏了。”

薛蟠也说正是,“你的身子向来不好,该趁着时节出门走走,散散病气。哥哥这月事忙,可去看你了?”

“隔几日也得见一次,他最近在忙朝贺的事儿?”上次薛玄来的时候就说,如今赤云、暹罗、离国、西夜、北凉几国来朝,少不得要忙上几月才空。

薛蟠点点头,“可不是,只等着万寿节一过,那些人离了才能闲。”

“昨儿十五,我陪妈到相国寺上香,见着两个北凉国来的女使,好生颜色。”他把自己剥好的风干栗子都给了贾环,“她们那族的人或都是这样,卷曲着长发用金链箔片的挽起,云霞似的。”

“衣裙是那样的璀璨异彩,袖腕腰颈、连着裙尾鞋尖,各处都挂着宝石珠玉,碰撞叮当,不与我们这边相同。”

贾蓉推了他一把,“你说得好听,到底也没说什么模样。”

薛蟠喝了口茶,“她们带着面纱,我也没得见,虽没得见,但看其表或也可知呢。”

学中旁人都听得新鲜,众人聚了大片,贾环轻咳了一声,贾蔷便挥了挥手,“塾掌要来了,别聚着了,各自坐去。”

“你们既有心,明日便在云霄楼摆一顿罢了,由我做东。”

听了他这话,薛蟠几人笑起来,只等着明日吃酒。

次日用过早饭,贾环便过怡红院找宝玉,问他可要一同出去。

只不知他为何又和黛玉闹气了,正是闷闷不乐时候,因此懒得走动,说让贾环好好玩,自己就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