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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他都不由心中感慨一句主帅料事如神。

竟将陆逊此人的心思摸的透彻。

都道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可不正是?

陆逊此人往昔作风谨慎,又喜好计谋,打仗极为保守,能守绝不进攻。

麾下士兵一个个学了他的路子,难缠的紧。

这回兵行险招,借围城之举,惹得陆逊以为他们实力大减,将后方深藏不露的精锐部队调出来企图平定阳川。

阳川之后,便是大片腹地。

围城为幌子,大徵铁骑早已占领阳川,以阳川为据点埋入多重精兵,若是此计得逞,必当在腹地绞灭南应精锐之师。

届时沿水路西南而下,便可顺道取下三座城池。

平城地险,可若真成了一座孤岛,又有何用?如何便都容易了。

黔南咽喉攻破,腹地之处,敌不过大徵铁骑三日践踏。

抚远将军声音中都带着几不可见的颤抖,几乎已经瞧见黔南国土已经落入大徵掌中,瞧见万朝来贺。

可葳蕤烛光中,并不见皇帝有半分欣喜。

皇帝缓缓阖上眸,捏了捏不眠不休隐隐作痛的额角。

又是忍不住催问:“南应城中可有她消息?”

……

另一厢。

寒意笼起,月梢霜白。

南应的冬日并不似北地里冰天霜地的严寒,依旧处处依红偎翠,绿意盎然。

朝阳宫中每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宫人皆知,这座珍珠为帘,琉璃为帐的殿中,住着一位鲜少踏出的公主。

到了冬日里,宫人们为她量身裁制新衣,一个个都微微一顿,不敢言语。

乐嫣看了她们一眼,并不甚在意。

她被困于此,这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似乎成了一个囚笼。

甚至自从上回过后,连邓愈也得了国君的刮落,见不得她的面。

她失去了一切探听外界的渠道。

说来可笑,以往战战兢兢,这般反倒心情宁静了许多。总紧绷着的心如今慢慢地,一点点松落下来。

她慢慢有时间想起了自己。

入了冬,厚重衣物包裹之下,乐嫣身段仍旧纤细婀娜。

可微微隆起的小腹,久久未至的癸水,总瞒不过身边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