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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只觉头疼欲裂,疼的几乎欲死。

他以剑挥退宫人,甚至提剑便砍,颇有些疯癫的不管不顾只要杀太后的模样。

“你既这般想念先帝,朕送你去见便是!”

太后见他这副疯魔之态毫无作假,仿佛下一刻真的要当中一剑结束了自己,脖颈前的冰凉更吓得她不知如何说话。

她双手直颤,以往盼着乐嫣能知晓些轻重,若是遭到欺辱,能自尽以保清白才是。

可如今却当真是害怕了——害怕乐氏若是有一个好歹,这畜牲只怕真会一剑结果了自己。

“若她不愿意离宫,谁还真能逼迫她?她若是有骨气的早该自尽了去,可她偏偏贪生,哀家也未曾说什么,放她离宫去了……逼她的是百姓,是那些逆臣贼子,哀家又有何法子?你这般稀罕她,索性便将全天下人杀了去!”

太后心知肚明皇帝今日发疯的原由,皇后离了宫中自是生死不定。

他只怕才得了什么坏消息,才会失态至此。

这段时日京中层层戒严,便是连宫外消息也传不进来,谁知如何乐氏如何了?

她也不想去打听这等丑事,毕竟再是废后,也曾经是皇后,若是还活着,更是名声不好……

皇帝听她如此轻描淡写的带过她的一切痛苦,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攫住,一阵阵刺痛。

从骨髓里生出来无休无止的绝望,胸口中宛若溃烂了一块,叫他几乎无力跌倒于地。

祖父、父亲,恩师。

自幼对他口耳相传的教诲,他力疾从公,入军数载屡经生死亦无半点怨言。

他很小很小时,便知晓自己肩头的使命。

可这日,他只觉彻骨荒凉。

这些年夙夜匪懈,励精图治,皆成了笑话。

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这些人……

他以命相护的天下臣民,竟连他的娘子都容不下……

殿中穿梭着阴凉腥臭的风,皇帝手中宝剑跌落在地上。

紧接着,一声钝响,高大的身影砸向地面。

周身无数禁卫一拥而上。

“圣上!快传太医……”

皇帝周边很快便聚来许多许多的人。

内侍,护卫,太医。

一个个胆颤心惊,上前替皇帝问脉。

北胡女子送来的那颗香珠果真是旷古未闻的药珠,这才给了太医院寻解药的时机。

皇帝本就龙精虎猛正值年岁,这回伤了肺腑,可满宫太医瞧治慢慢调养恢复如初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