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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怎可胡乱用药?

陈太医当即含糊道:“此时只怕不好乱用药,明日清晨,臣再与几位医正为娘娘请脉。”

春澜一听,也不好说什么。

她自然知晓宫中这群太医一个个规矩重,恐怕耽了干系,总恨不能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因此也只好退下。

返回殿中去与娘子禀报时,万幸已经见娘子侧躺着合眸安详睡下。

不过这夜终究是个难眠之夜,乐嫣才安睡没一会儿,隐约便听见宫廊下马蹄阵阵。

深夜内宫纵马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乐嫣猛地从床榻上睁开眼睛,疲惫顿时去了大半,她掀了床幔匆匆走出去,追问婢女:“可是陛下回宫了?”

坤宁宫与前头的显阳宫一堵宫墙之隔,许多事都瞒不过彼此。

宫人听了乐嫣的话,匆匆出了坤宁宫往前头显阳宫而去,未久便重新回了殿。

“回禀娘娘,不是陛下,是宫人送急信入宫,陛下只怕要晚两日才回。”

乐嫣走至窗外,隔着鲜红的宫墙,似乎能窥探墙的另一面。

她不声不响看了窗外明月高悬的苍穹,忽地怒斥一声:“你撒谎!不是陛下,谁敢深夜宫中纵马?”

女婢伺候乐嫣小半载,一直以为这位主子是一位软性的娘子,总以和善待人,今日竟是被乐嫣这般疾言厉色吓得抖如筛糠。

忍不住双腿一软就跪去了冷硬的玉砖之上。

“娘娘恕罪!”

乐嫣冷冷瞥了她一眼,自己亲自动手为自己披上外袍。

那眼神仿佛再说,你的命留在你自己手里。

小宫娥年岁本就不大,被乐嫣这番与往日判若两人的模样吓得眼泪直流,想也不想便道:“奴婢没骗娘娘,显阳宫有许多人,点了重重烛火,可总管没准奴婢进去。只朝奴婢说让奴婢回来禀报您,是急政陈条送进来……”

乐嫣微微抿唇,压着自己的心悸:“伺候本宫梳洗。”

……

显阳宫中。

一群宫人战战兢兢守着殿门,却见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天还未亮,皇后便衣着齐整,款款而至。

尚宝德忙的满身的汗,一瞧见这位小祖宗亲自来了,简直惊骇欲死。

他连忙命人拦住皇后,自己矮圆的身子一路小跑着跑下玉阶,拦至乐嫣面前。

“娘娘……娘娘如何来了?”

乐嫣不理会他,只绕过他沿着玉阶而上。

尚宝德连忙上前堵住:“娘娘暧,今夜当真是事忙,您先回坤宁宫,明日一早……”

他在极力隐忍着,强迫自己镇定,可微微颤抖的手袖出卖了他。

叫伺候皇帝许多载的太监总管露出一副神情,乐嫣见此,不由遥遥朝着显阳宫冗长的台阶看过去。

两侧台阶之上站满了卫士,远比往日瞧见的多,一个个威严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