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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才开宫门,寒风中便见陛下乘撵来,入了显阳宫。”

太后冷哼一声,原本还打算按捺住,叫这儿子亲自来长春宫中解释。奈何昨夜一整夜的折磨,早磨的她一刻钟都等不得。

“摆驾显阳宫。”

……

太后一路衣袍带风。

见到了显阳宫主殿中正在处理政务的天子。

以往的她并未留心许多细节,如今望着这个儿子,难免注意到他身上较之以往不同寻常之处。

皇帝从小就不甚讲究穿戴,在兴州时是年纪尚小,又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一身骑装就能穿两年,短了续上一截袖子放宽腰肩又能再穿一年。

从小朴素节俭的性子仿佛深入骨髓,后面入了京,殷瞻做了世子做了亲王,最后做了太子,做了皇帝。

他长年累月总一副打扮。

惯着蟒袍,惯穿玄衣,棕衣。自先帝驾崩后就时常蓄须,纵使太后说过他,他也从没理会过。

可如今,当真是……大变模样。

皇帝如今的衣袍发冠,处处穿戴都讲究的紧。

面上胡须刮的干干净净,眉毛亦是修剪的齐整,当真是俊美的很。

一身紫磨金圆领揆袍衬得身姿挺拔,素银玉带勾出细窄腰身。

嚯!腰上竟还别出心裁戴着一个极为耀眼的宝蓝色香囊!

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几月间皇帝皮肤白皙了许多,仔细一瞧,竟和刚回宫时判若两人。

“母后怎么这般早来了?儿子本想处理完政务便去给您请安。”

皇帝的语气有些淡漠,许是政务忙,语罢复又低头去看龙案上的陈条。

上面书着南边矿脉一事,不容小觑。

纵如今分了许多心神在情爱上,他仍是一个夕惕朝乾的天子。

太后这日并未打算遮掩,身心焦悴的她竟是开门见山。

“大年那夜,陛下出宫了?”

皇帝刚巧批完,停了笔,将手中纸条慢悠悠卷起来。

他的骨节生的很纤长,如今离了军中操练,太阳日日曝晒早就皙白了许多。

竟在宫窗外天光的照射下显出几分谦谦君子的模样。

他微微抬眸,哂笑了一声:“是。”

“出宫?你是九五之尊,这大徵的天子,凡事多少人盯着?你多少个叔叔盯着你的错处?大年夜一声不吭的就出了宫?”

太后自己气的没法维持端庄,却见自己无论如何骂,皇帝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好啊!”她再忍不住几步走去龙案前,狠狠一拍皇帝面前的案几,足叫案上的文墨都撒了一片。

皇帝这才道:“阿母有事好好说,这都是边关传来的陈条,要是污了字迹,可是耽搁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