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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走了。

这一走,倒是好几日再没来催促过乐嫣,没来烦过她。

似乎是真将乐嫣那日的话听了进去,开始冷静下来,思考着二人间这段注定见不得人的关系。

开始保持起距离。

乐嫣始终悬着的心也不知该不该松下来。

这几日,便是连足不出府的乐嫣也察觉到四处的变化。

京道两侧日日兵马戒严,宵禁更是提前。

“说是有山匪,好些商人死于非命,禁卫营已经派人镇压过去了。这群人也是无法无天!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以往的那等乱世!占山为王呢!”

乐嫣乘坐马车往康献王府时,车夫瞧着前边闹腾,与她这般一句。

当今治下,鲜少有不能打赢的仗,去年将南应打的屁滚尿流,今年南应为了谈合送了许多公主入朝,便是前车之鉴。

真正经历过战争的百姓苦于战争,闻风丧胆,其他将领、天子脚下没经过战火侵袭的年轻百姓,一个个都是对朝廷有着万分的信心,恨不能多来几次这等叫他们封王拜相的机会。

这场山匪,所有人都当是看个笑话罢了。

以往朝廷乱,四处不安稳,实在也是抽不出来空四处剿匪,如今什么时候了?这群土匪也是真不知天高地厚!

果不其然第二日便传来京师荡平山头山土匪尽数伏诛的消息,乐嫣亦是将此事当成一桩转头就忘的事。

她趁着如今那人不出现,欲将选嗣子一事提上日程。

……

符家祖上与当年的齐侯府世代之交。

可惜符家人丁稀少,等康献王符节还没长大那年,其父已逝去。

乐嫣听她娘说,十三岁出头的外祖父带着三百府卫,六百匹马,带上满仓的钱粮追随隔壁州的太祖。

太祖豪杰,当即便将这个孩子收做义子,与自己几个亲生子一同教养,一同亲自带在身边历练。

可谁知就是这个孩子,长大后屡次搭救老父亲性命,最终连自己的孩子还没出世就匆匆去了。

太祖临终前放心不下的,也正是王爵无人继承之事。

如今朝廷查明,符家有一支旁支早年南迁,这些年倒是留下了好几支香火。

乐嫣迈入王府时,远远便听见女眷孩童夹在一起的哀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