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癔症 烈冶 1847 字 1个月前

再也说不下去了,电话那头,葛佳悦女士的呜咽声终究还是从手指缝中缓慢漏出,一个妻子的思念,一个母亲的无奈,正如同回南天湿润的空气一般,虽目不可及,但却无处不在。

木然站在原地,凝望着逐渐生起的晨光,分明是一天中这样绚烂的伊始,却忽然感觉穹顶变得好低,低到似乎要将我压垮了。

“葛女士,很抱歉……我……没有去参加……”顾鑫的葬礼。

极力维持着自己语气的正常,就算眼泪已经无可抑制地自眼眶中汩汩泌出,我也绝不能让此情此景变成两无助的人抱头痛哭的可悲场面了,“我……会找个时间回去看看的,看看你,看看你们的孩子,还有顾鑫……真的,真的很抱歉。”

语言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匮乏,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像这样干巴巴地宽慰罢了。

但或许对于葛佳悦女士来说,有这样一个可供她发泄情绪的出口便已经足够,电话那头,她一直一直一直啜泣着,她一会儿说谢谢,一会儿又说起那些曾经顾鑫向她提及的,关于我的种种。

该如何向她表达呢?我想,我自是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起顾鑫的死因,它是那样地不合时宜,正如这突如其来的一消息之于我那般。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遗憾,就连悲伤所带来的阵痛,都是迟缓的。

我卑劣地不愿让葛女士知道我的无知,我煞有介事地开始轻声安慰,甚至询问起了他家如今的情况,以求确认顾鑫的家属们都还安好。

“托你们的福,真的没事呢……啊,孩子要去上学了,那个相机?你来拿的话,记得提前联系我哦,挂了,两个娃闹腾得很呢——”吸了吸鼻子,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葛佳悦女士这样对我说道。

看了眼钟表,的确,现在已经是该送孩子上学的时间了。

没有挽留她的立场,那样的情况,除了“好”自也无法再提及任何其他的事了,只当通话终于挂断,我那只无力的手才终究垂了下去——

“啪嗒——”是手机掉落至地面的声音。

顾鑫死了?

为什么?什么时候?我甚至居然都没有去他的葬礼?而是仇郁清去的?

为什么仇郁清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

“……”

看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这就是仇郁清无论如何都要苦苦向我隐瞒的真正原因。

更可悲,更残酷,与其他的因素都无关,甚至可能直接导致我们分手。

——如果顾鑫的死跟他有关的话。

因为过量的冲击令我的腿部开始变得酸软,沉重的心理负担近乎令我喘不上气来,我凝望着桥下平静的江面,那一刻居然产生了纵身一跃的冲动。

就如同当日我得知这件事情时,那感觉并无不同。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那样的勇气。

我只是缓慢蹲身,在桥梁的人行道上,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膝盖中。